王雪言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宋以珍,只有留在餐桌上的饭菜。她还没有出黎家时,宋以珍就给她发过微信,说要去见一个朋友。
她百思不得其解,妈妈一直生活在临安,从来没有听过她在杭州还有朋友。她不知道的是,宋以珍来杭州,不仅是为了看黎轩文,更多的是为了华初容。她约了华初容,而对方好像并不太愿意,她在电话里说到:我是代替雨阳来约你的。华初容才答应和她在自己的公司见面。
这会,她坐在华初容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大办公桌。华初容甚至都没有把她当人招待。
她看着偌大的桌上的水晶牌上的三个字:华初容。多么好听的名字呀!恰如她本人!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华初容面上很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以珍抬眼看她,问道:“你爱王雨阳吗?”
她脸色微变:“人都已经不在了,你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宋以珍并不计较她的态度:“我很爱雨阳。这一辈子,我最幸福的事情是遇到了他,最悲哀的事情也是遇到了他;最开心的是和他一起生活了短短的几年,最难过的也是和他生活的这几年。”
她的语气低沉缓慢,有一种魔样的神奇吸引着华初容。
华初容似乎在耻笑她:“难道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吗?”
她却毫不在乎,继续说着:“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为了他留下来呢?你知道吗?你错过了一个最爱你的男人。”
华初容面上开始难堪起来:“你是要来向我宣扬你胜利了吗?如果是的话,收起你这份得意,回去自己享受吧。”
“我得意吗?”宋以珍苦笑着:“我其实很羡慕你,可以被他一直珍爱在心里。他给了我一个婚姻,却给了你一世的感情。”
华初容嗤笑一声:“这么说,你到我这里,是来寻求安慰的吗?”
宋以珍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探起身,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她冷眼看着信封,看着宋以珍,等着她开口。
宋以珍却只淡淡的说:“该给你的东西,我已经交到了。这辈子,我也问心无愧了。”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华初容却着急了,她也起身伸手扯住了宋以珍,一时着急,撞倒了桌上的相框。
宋以珍转身,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华小姐?”
她依然冷着脸说:“这是什么?”
宋以珍直直的望着她,似乎在隐忍,又似乎在纠结,终于说道:“雨阳在医院里最想的其实是你。这是我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找到的。里面全是他给你写的信。这些是属于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还给你。”
华初容松开手,拿起信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望着宋以珍,而对方的神情比自己还要悲伤。
她缓缓的拆开信封,抽出一封信,展开来。
熟悉的字体一跃纸上:容儿,我亲爱的!
字如其人,见字如见面。
这一声久违的容儿让她热泪盈眶,再也端不出高傲的架子。
她陷入了阵阵思念与悔恨中。
她不是知名公司的总裁,不是女强人,不是艺术家,只是一个怀念着爱人,痛悔年轻时任性的普通女人而已。
她嘤嘤的低泣着,时而用双手把信捧在自己的胸口,闭着眼摇头;时而盯着手里的信,却不自觉的捂着嘴哭。
宋以珍走不进他们的世界,是的,王雨阳和她的世界。
谁能理解,她找到这些信时的心情呢?
她又能在谁的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呢?
她想安慰华初容,但又觉得自己可能不该打扰。
她站起来,顺手把倒在桌上的相框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