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行把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把马儿控制住的车夫吓了一跳:“你、你是何人……顾世子!?”
听到车夫的这一声顾世子,苏蕴惊惶之际也不免怔了怔。
帘子随着马车晃动而飘动着,她看到了一角白色的背影。
顾时行面色冷静,一身白色长袍,双脚一前一后下弯,马步似的稳稳当当地站在车板儿上,朝着车夫厉声道:“缰绳给我。”
车夫没反应过来,顾时行直接从他手中把缰绳拿到了手中,掌握着缰绳,饶有惊艳用力牵扯,似呵斥的大声“吁”了一声。
许是感觉到了拿着缰绳之人的镇静从容,马儿狂躁逐渐平缓了下来。
把一旁的墨台看得一惊一乍的,最后心有余悸的抚了抚掌。
码头上的人生怕前边的杀人祸及自己,还在四散逃窜,但因人挤得厉害,乱糟糟的,待在马车上一点也不安全。
马儿还是隐隐不安地踩着蹄子,顾时行把缰绳给回车夫,沉声道:“你一慌,马也会跟着狂躁。”
然后立即吩咐墨台:“找个地方先把马车栓起来,然后即刻去报官。”
说罢,转身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脸色苍白的苏蕴便对上了那双黑眸。
只是一息停顿,顾时行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车厢内的人伸出了手,沉稳的道:“只是暂时安抚了马,现在人群惊惶逃窜,定然还会再次受惊,先下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蕴看了眼他的手,没有把手放上去,而是扶着车厢站了起来。
顾时行眸色微暗。
但随即马车一晃,苏蕴身形不稳,正要撞到头的时候,顾时行蓦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沉静看了她一眼,不容拒接的道:“先下马车。”
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而苏蕴这时也怕摔了,只能由着他牵着她的手下马车。
初意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顾时行神色严肃的与车夫道:“你也先寻个地方把马安抚好,莫让他发狂在这人群乱窜而伤了百姓。”
说罢便握着苏蕴的手腕,把她护身前,避免人流挤压到她。
时下人群惊慌逃跑,有人跌倒被人群踩踏。
苏蕴见此情景,也是心慌的。她虽管了四年侯府,但从未遇上过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骚乱。
顾时行观察着周遭情况,与身后的人沉声道:“跟紧我。”
四下都是慌乱逃窜的百姓,他们稍有不注意便会被百姓冲散。
若是苏蕴与他被冲散了,不敢确定人群中会不会有人因见她孤身一个女子,从而见色起意,趁乱把人带走了。
以往热闹的花灯节,也有过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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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和年轻的姑娘失踪之事。
女子孤身一人,总是不安全的,更别说像是苏蕴这般的姿色。
想到这里,顾时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苏蕴似乎也知道现在的凶险,更明白跟着顾时行走才是最安全的。
看了眼顾时行那用力桎梏着自己手腕的大手。虽然被抓得有些疼,但时下顾不得疼,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就怕挣脱了后便被人群冲散了。
而苏蕴另外一只手更是紧紧的拽着初意。
在这混乱中,她还好一些,算上上辈子的四年,年岁比初意大了好几岁,而初意时下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遇上这些动乱,怎能不怕?
不知在人群中缓慢前行了多久,才困难地走到分岔路,人流才逐渐稀疏。
顾时行松开了苏蕴的手腕,转回头看了眼苏蕴,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了一眼,见她除却衣裳除初有些许乱,并没有什么擦伤,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前边有客栈,先去那处整理一下衣物,一会我让人通知长清,让他派人来接你们。”他知她顾虑什么,所以也没有提出把人送回去。
混乱已过,让苏蕴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才点了点头。
可再看向顾时行,心思多了两分复杂。她一直对他有意见,时下他帮了自己,倒有些不自在了。
虽不自在,但还是垂下眼帘,开口道谢:“多谢顾世子相助。”
低下视线之际,目光触及顾时行脏了的衣服,便想起他上辈子事有洁癖的,他的衣服上几乎从没有过脏污。
时下身上的白色色长袍四处都是被蹭到污迹。
顾时行倒是毫不在意的低声“嗯”了一声,然后还是把她们主仆二人护送到了客栈,然后让掌柜开一间上房给她们主仆二人整理仪容,而他则是侯在客栈的大堂中,未曾上二楼一步。
像掌柜借来了笔墨纸,给苏长清写了几句话,然后塞入从掌柜处要来的信封中,封好。
给了银子掌柜,向他借用一下小二,把信给了小二:“把这信送到南武街户部尚书苏府,与门口的守卫说是顾家公子给苏家大公子的信,他们便会明白。”
听到户部尚书苏府的时候,掌柜和小二知晓这几位客人非富即贵,都不敢怠慢。
小二拿了信后便匆匆的出了客栈。
在等苏长清派人前来的期间,主仆二人也梳洗好了。但为了与顾时行避嫌,苏蕴一直没有从客房中出来。
许久后,初意也缓和过来了,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的与自家主子道:“姑娘你说这好好的怎会闹起了骚乱,可吓死人了。”
苏蕴微微摇头,起身走到面向着码头的窗户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打开窗户后,苏蕴往码头那边望去,虽然距离很远,但不影响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