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本公答应你的要求!十日之内,五千石粮草必到平原!”
到了千钧一发之际,郭威还是沉不住气了,高声吼着答应下来高铭的要求。
“主公,真的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吗,不如让我上去先杀杀他们的锐气......”
“闭嘴!”
文丑满眼困惑不解,正欲辩驳。却被郭威一声怒斥,直接打断想要出口的话。
郭威死死地盯着对岸的高铭,那神色之中,夹杂了懊恼、不甘、气愤等多重情绪。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堂堂北方第一大诸侯,今日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孺子所威胁,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但他又不忍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淹死在自己面前,成为他平定冀北的献祭品。
粮草没了可以再攒,城池丢了可以再打。
但嫡子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扶持都将化为一场泡影。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等三月之后,郭尚安然回到邺城,同时他也解决掉冀南方面,兖州和徐州两地曹嵩大军虎视眈眈的威胁。
到时候,郭威就可以再无顾忌地起兵北上,吞并高铭一部,重整冀州再进取青州。
而郭威所想,也正是高铭所想。
高铭心知肚明,郭威最后的底线,就是那五千石粮草加上三个月的和平期。
三个月后,若是高铭还不肯放郭尚回去,还想继续以郭尚为质进行威胁的话。
那时候,郭威将忍无可忍,便会不顾一切地举兵来犯。
但眼下见郭威总算是服软答应,高铭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沉重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关乎命运的豪赌,他赌赢了。
赢得了三个月喘息的机会。
高铭当即一抬手,示意田彪把囚车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而此时囚车内的郭尚,已经被高铭那疯狂的举止吓得魂不守舍,整个人瘫软在地。
见宝贝儿子脱离险境,郭威那鹰眉一凝,隔江厉喝道:“高铭,三月后吾儿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说完,郭威眼眸中精光迸射,再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最后,本公要送你一句话。老夫当年也曾年轻过,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轻狂过头的代价,是你承担不起的!”
耳听郭威那厉然的恐吓。
高铭没有丝毫动摇,眼眸中满是决绝之色。
只见他手中战刀慢慢扬起,凝视着对岸数万冀州铁骑,高声回应:“多谢郭公提醒,但我高铭绝非泛泛轻狂之辈。三个月后,我会让你,还有天下人都知道,我高铭的威名!”
高铭的话凛然如风,傲气似火,满是少年盛气。
“既然如此,那三月之后,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威名!”
郭威闻言只是一声冷笑,那声冷笑中饱含着浓烈的不屑。
区区五千兵马,一隅之地。
竟也妄想与自己一州之地,数十万冀州铁骑相抗衡,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在他眼中,三个月后既是郭尚回邺城的日子,同时也是高铭的死期。
“撤军!”郭威再冷冷地撇了一眼对岸的高铭,随后手中宝剑一举,喝令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