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天合作下来,顾茵该分他们多少就是多少,连之前她拿到了比市价便宜了两成的米的事都没瞒着。葛大婶虽然坚持那部分利润是她自己的,不肯多收,但到底还是承了她这份情。
她拉着顾茵的手一通夸,一直夸到收摊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两天进项委实不俗,又听人夸了一大通自家儿媳妇,王氏也很高兴,收摊的时候都哼起小曲儿来了。
顾茵莞尔,转头小武安把桌上的空碗收过来,却看到这小家伙居然坐在矮桌前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顾茵放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就看到小武安正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东西,往桌子下头递。
“你这是在做什么?”怕猛地出声吓到他,顾茵特地放轻了声音。
小武安身子一下子僵硬了,缓缓地转过头来,小脸上满是心虚,“我没、没干啥。”
“嗯?”顾茵挑眉看他,“好孩子可不撒谎。”
小武安还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这时候桌底下却探出了一只黑漆麻乌的小手。
事情败露,小武安急的都快哭了。
他就是刚刚看到昨天那个小孩又来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别人吃剩的东西,他看得心里难受,想起来自己荷包里还揣着昨天没舍得吃的猪油渣,就摸出一个递给他。
但是没想到他吃了一个后又接着伸手,他就再给,一来二去就给出了小半袋子。
他知道这个猪油渣是很精贵的东西,他嫂子都没舍得吃,他娘虽然和他一样嘴馋,但还是只克制地吃了几块,其余的都留给他慢慢吃。
顾茵揉了一把小武安的脑袋,怕又把那小孩吓跑,顾茵并没有蹲下身去看他,只是隔着桌板问他说:“还要不要吃包子?今儿个特地给你留了一份。”
她昨儿个听老刘头他们说这孩子似乎听不懂人话,所以本是没指望那孩子会回应的。
没想到问出去之后,那孩子的小手却很急切地摇了两下。
顾茵弯了弯唇,折身去拿包子,小武安也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头。
王氏还在摊档后头,看到小儿子那殷勤的模样就笑道:“你小子这是做啥坏事了?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刻额头上了。”
小武安牵着顾茵的裙摆不吭声。
“没啥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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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那小孩又来了。武安把口袋里的猪油渣分给他吃了。”
小武安把头垂得更低了,下巴抵在了胸前,就等着他娘来敲他的脑袋了。
不过王氏却没打他,转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腰板子给我挺直喽,没干坏事干啥这么丧头耷脑的!”
小武安惊喜地看着她,“娘不骂我?”
“我骂你干啥?本来就是给你磨牙的零嘴儿,你愿意分就分了。你娘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
小武安抿嘴直笑。
顾茵拿出两个包子,一个用油纸包着,一个拿在手里,放到了矮桌上面。
两只小黑手嗖一下伸出来把包子拿走。
顾茵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走开两步又轻声道:“一个你先吃着,还有一个我给你包着,你带回去晚些时候饿了吃。明天要是还肚子饿,就还在这个时候过来,知道不?”
这次是没有回应的,顾茵转身和王氏接着收摊,再转身的时候矮桌下又是空无一人。
……
十月之后,天气说冷就冷了。等到十一月,那更是一下子入了冬,前几日路上还能看到穿着单衣的行人,这几日连码头上日常穿着短打的苦力都要穿起了夹袄。
顾茵他们是逃难而来,这时候就必须添置冬衣了。
好在这两个月来他们的摊档生意越来越好了,并不用在为这些小钱发愁。
当然首先自然是得意于和葛家夫妇的合作,然后就是经过了这段时间,他们摊子上的回头客多了起来,招牌也响亮了——码头上摊档多,除了如葛家夫妇那种极好位置的,口口相传的时候能称“第一家”“第二家”的,其他人的摊档便不好具体描述了。
但现在你在码头上一说“恶婆婆家”,那几乎是没人不知道的。
顾茵本是准备直接购置成衣的,但王氏去打听了一番价格后拽着她走人。
后头王氏自己扯布买棉花缝衣服,三人一人一身新衣服,拢共花了不到半两银子。
后来还剩下一些棉花和碎布头,王氏又拿起针线缝了个小棉袍子。
这自然还是给码头上那个小孩准备的。
自从秋日里顾茵和他说过一回后,那孩子几乎每天都去他们摊子上报到。
虽然还是照常躲在桌板后头不吭声,但已经不会被他们吓到了。
同样的第二天,他们摊子的空地上就会出现回礼,如葛大婶所说,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隔壁老刘头看的稀奇得不行,说这码头上东家西家给他送吃食的多了去了,不见他和哪家亲近。偏顾茵他们来的最晚的,反倒是和他熟络。
王氏理直气壮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家儿媳妇手艺好,这小崽子嘴吃刁了,自然认准了我们家。”
这还是真的,当码头上其他的摊贩知道那孩子经常出现在顾茵这里的时候,每天都会把卖剩的东西匀出一些送过来。
可那孩子是真的只认准了顾茵做的,旁人做的他是碰也不碰。
后来那些人家干脆不送吃的给他了,直接把吃食给王氏和顾茵,让她们收摊后不用再另外准备午饭,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帮助那孩子。
这天王氏特地把新缝的小棉袍拿到码头,就等着那孩子过来好给他穿上。
快中午的时候,那孩子没来,许氏倒是过来了,和王氏说镇子上新来了个戏班子,今天唱头一出,又问她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