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快步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张姨,我现在就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背着闫凌青道:“我老师只有我这一个学生。”
说完江亦就跑了出去,赶到路边打车离开。
尤喃喃这会儿自己还懵着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就是溜进了那个男人的手机里,想要确定一下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结果一头扎进去之后她就觉得天旋地转。
紧接着晕晕乎乎的想要吐出来。
这种感觉比她晕车的那种难受感要严重得多,于是尤喃喃猛地捂着肚子干呕出声。
呕得她脑仁好像都在抽痛,就听见旁边一片响起一阵阵的声音。
等她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摁回床上的时候,尤喃喃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了。
“你们是谁?”尤喃喃瞪着围在床边的一群白大褂,又连忙举起自己的双手,右手手腕内侧有一颗颜色很淡的小痣,左手食指第一个指节处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她有一次帮舅妈削土豆皮的时候留下的。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我是尤喃喃……哈哈哈哈我是人!我是人!”尤喃喃伸手摸摸脸,又狠心掐了自己一把,能让她倒抽一口凉气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回来了,她又能做人了!
又哭又笑的尤喃喃很快被推进了检查室。
等她再从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张雪雁也已经接到消息赶了回来,尤喃喃一看见她就跑了过去。
“舅妈!”她一把抱住舅妈,明明高兴死了,却又忍不住哭,“呜呜呜舅妈,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考个好大学,我再也不挑食了,也不偷偷买辣条吃了,回去我就把藏在床底下的辣条拿出来丢了……”
没完没了一通保证完,尤喃喃抱紧张雪雁嚎啕大喊:“我这次一定好好做人!”
原本激动地手都在抖的张雪雁被她一喊,眼泪都给憋了回去,忍不住一脸担忧的朝医生看去,追问道:“医生,我们家喃喃……”
她欲言又止的指了指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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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呜呜呜……”尤喃喃扯着病号服袖子擦了擦眼泪。
张雪雁眉头仍旧紧皱着:“可傻子不会说自己是傻子。”
疯子也不会说自己是疯子吧?
她家喃喃连高考都还没有参加呢,要真的疯了傻了可怎么办啊?
张雪雁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好在尤喃喃的主治医师很快给出了让她安心的答案。
“小姑娘没事,活泼着呢,再加上这段时间你们照顾得好,这两天就能出院,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多留几天,我们再观察观察……”杨医生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道:“小姑娘能这么快醒过来真的算是个奇迹了。”
当时医院给出的判定是尤喃喃脑部活动过于平坦,对于外部刺激的反应已经微乎其微,醒过来的可能性也很小。
不过,这种事情医生本来也给不了一个准确的说法,奇迹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
“那就多住几天……医生,麻烦你们多观察观察,我们不急,一点也不急着出院……”张雪雁连忙道。
尤喃喃也没有出声,她紧紧挽着张雪雁的手臂,也倾向于在医院里再待一会儿,她有点害怕,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闫凌青手机里了。
然而,她才跟着张雪雁重新回到病房里,门外就跑进来一个眼熟的男人。
说是眼熟,是因为她在醒过来之前才见过对方,按理说,对方现在应该还在那个早餐店里和闫凌青面对面坐着嗦粉啊。
“张姨。”江亦跑进来的时候还喘着气,他和张雪雁打了声招呼之后视线就落在了尤喃喃身上,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喊了一声:“喃喃,我……”
后面就卡壳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尤喃喃介绍自己。
尤喃喃呆呆的看着他,脱口而出:“我记得你。”
不是在那个早餐店,是在更久以前,在江亦和张雪雁打招呼的那一瞬间,尤喃喃就想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觉得江亦眼熟了。
她确实见过对方。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结合一下从闫凌青那里看到的资料,再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在她刚被舅妈接回来后那两年里。
不止一次的,几乎逢年过节江亦都会来看她,尤其是在她生日的时候,他会带着蛋糕和生日礼物上门。
“你送我的那个橙色小熊我还留着呢,就是它不会发声儿了。”尤喃喃道。
那时候的尤喃喃很爱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时候总是会做噩梦。
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总之就是睡不安稳,半夜或者凌晨总是会哭醒,舅妈带着她去医院,甚至去找那些什么乡下神婆都没有用。
后来她收到了江亦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只橙色的小熊,只要点一下小熊的鼻子,小熊就会哄她:“喃喃乖哦,喃喃别哭啦~我给喃喃唱首歌吧……”
大概是这样,尤喃喃记不太清了,但那个橙色小熊她确实一直留着的。
江亦怔怔的看了尤喃喃一会儿,突然背过身去飞快擦了擦眼睛,等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眼眶虽然有些发红,但脸上却带着笑:“没想到喃喃还记得叔叔,叔叔很开心,也很抱歉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去看你……”
“叫什么叔叔啊,该叫哥。”张雪雁道,“喃喃,你江哥是你爸爸的学生。”
“我都快三十了……”江亦笑笑,“喃喃还小呢,叫叔叔也挺好,喃喃小时候就喜欢叫我叔叔……”
尤喃喃眼眸弯弯乖巧的笑了起来,喊他:“江叔叔。”
“哎。”江亦连忙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