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闻言笑了笑,也不与这老板扯嘴皮子了,只说道:“老板且打来试试看吧,至于纹样……要佛手捧桂的吧,上头有些蝙蝠就最好了。若打得出来,这银钱再谈,自不会叫老板做了白工的。”那老板忙点头,宁阳又说道,“这锁,我要两副。”
这时宁阳就是说要三五十副那老板恐怕都要乐呵呵地点头,更别说两副了。只是因着是新款式,无法估量几日能成,这便问宁阳府上的住处,说是等打好了叫店里伙计给亲自送去。宁阳知道这老板也是想趁机打听她的身份来历,她不想惹眼,因而说道:“不必了,十日后我叫府上家丁来看看就是了。”
那老板一看打听不出来,这才悻悻然应了。
宁阳拉着月桂从银铺里出来,忽闻一阵甜香自街尾飘来,不知为何,腹中竟食欲大起,忙回身问道:“这香味儿是哪家的店?”
老板点头哈腰地自柜台里头出来,闻了闻笑道:“回二位夫人,这是街角旺子茶楼里的红豆包子,老字号了!那滋味儿,保准您咬上一口,这辈子不忘!”
宁阳一听眼儿亮了起来,对月桂说道:“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好,闻着这豆包子的香甜味儿倒是特别想吃,不如咱们去那儿坐着吃几只吧。”
月桂和奶娘一听就知这是宁阳怀着身子,偶然起的口腹之欲,两人自然千好万好地由着她,于是便抬了轿子往那茶楼去了。
到了那旺子茶楼宁阳倒吃了一惊,原以为是家小铺子,却不想有些气派,雅间雅楼皆有。宁阳挑了间二楼的雅间,临窗能望见茶楼后院里的诸般景致,看着甚是惬意。
屋里也没叫太多人跟进来,除了奶娘、良儿和子陌,也就是月桂和她带来的虎子和丫头了。王府的侍卫队长小七立在门外守着,其余人都在茶楼下候着。
待坐了下来,月桂这才问道:“方才王妃为何要打两只银锁?”
宁阳笑道:“另一只是给你的。此事我早就想好了,你可别跟我推辞。”
月桂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人喝着茶聊了一会儿,一笼香喷喷的红豆包子便送了上来,宁阳口水都快落下来了,也不知为何就那么馋,更顾不得烫,用筷子夹了一只就咬,险些被里面的红豆烫了嘴,看得奶娘在一旁忙说:“慢点!慢点!”
宁阳也顾不得一屋子的丫头偷偷笑她,只是一只接一只地,吃得欢快又满足。一笼六只小豆包,一会儿就见了底,奶娘忙开门叫小七再去叫一笼来。
门刚打开,忽听茶楼下面的街上一阵吵闹,屋里听着隐约有乱糟糟的吆喝声,听得不甚真切。小七功夫好,耳力也佳,稍一听辨,不由眉头一敛,说道:“禀王妃,听着是帝都衙门的人,正喊着抓刺客呢。”
刺客?
大白天里哪来的刺客?刺杀谁?
宁阳把最后一口豆包咬进嘴里,与月桂奶娘等人互望一眼。
正当猜疑不解之时,屋里能看见茶楼后院的窗子忽而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翻着滚儿跃进来,宁阳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那人就要向她扑来!
“王妃!”屋里几声急喊,听不出谁是谁的。
宁阳只觉有人猛地拉了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那身影似是良儿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影似乎就要贴上良儿,屋里一道更快的影子风一般袭来,只听“砰”地一声,小七冷着脸将宁阳和良儿护在身后,那道人影已倒在墙角,躬着身子,痛苦不堪。小七却不给那人起身的机会,步子一闪,人已到了墙角,一脚跺上那人的胸口,逼问道:“说!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王妃!”
宁阳惊魂未定,嘴里还有口豆包子未咽下去,差点噎着。只是小七一脚跺下去时,那人翻过身来,宁阳一眼就瞧见那人右边胸口上正插着支箭,她捂着胸口,血迹染红了手,却仍能瞧得出那手指纤细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