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轩笑了笑,从容不迫地起身请几人坐了,叫宫人奉上新茶点心。陈王妃这才起身自怀里拿出一只大红锦绣的荷包来,上前奉给安阳说道:“新人圆房,望早生贵子!”
安阳愣了愣,忙笑着接了过来,云姑也递上荷包道:“这一份儿是皇后娘娘赐的,望公主早生贵子,为夫家开枝散叶。”
安阳笑着接过来,眼儿一红,心里有些感动。不知为何想起了出嫁那日母后叫她跪于祖宗殿门前听训的情形,那番话她至今仍记得。那时她尚怀着嫁人的憧憬之心,如今当真嫁给轩哥哥,虽然只有半年,却发生了许多事。昨夜与轩哥哥圆了房,总算是有名有实了。
安阳很少见地生出些感慨的心思来,祖母高氏和婆母王氏以及三婶子方氏给的荷包,安阳也都郑重接了。而后当着几人的面儿打开,见里面所装的事物皆是一个样:花生红枣各一对,金银元宝各一双。
安阳收下,亲自回屋放在床头枕下,待回到外屋时,见婆母已经在嘱咐柳子轩了。
王氏说道:“日后当小心着,你看过不少医书,若公主有害喜的样子,要快些却伯府报个信儿,不可马虎了。”
高氏也笑道:“非祖母夸口,祖母那手熬鸡汤的本事便是那广玉楼的大厨也多有不及,侍候孕妇最是好了,保准儿一丁点油水都不带!”
安阳从屋里走出来,咬着唇儿,有些苦笑。她其实也希望早些怀上宝宝的,不过……哪有那么容易,才一晚而已嘛。祖母和婆母这么热心,她倒有些压力了。
安阳走到椅子里坐下,柳子轩却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似乎在说叫她莫要多虑。安阳点点头,笑得甜蜜。
一屋子见小两口处得甚好,不由都笑了起来。陈王妃起身说道:“也该是回宫复命的时候了,改日再来公主府闲坐。”说罢,便笑着起身与云姑一同告辞回了宫。
待二人走后,柳子轩与祖母和母亲闲聊了几句,便将那日二房的人来公主府的事儿说了。高氏与王氏闻言一愣,方氏也略微蹙了眉。安阳却笑得有些甜,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能看出轩哥哥在想什么了。其实二房的事要说也不一定要放在今天说,所以她总觉得轩哥哥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替她解围。
果然,三人一听这话,注意力便转移了方向。高氏有些不喜地道:“这做的是何事!那日她说要带着义才一家去她娘家亲戚那里走走,却不想是个谎话!竟然来了公主府!还做出这等求官的事儿来了!这要叫你祖父知道了,必要请家法处置了!”
柳子轩闻言却是摇头笑道:“祖母莫要生气。孙儿与祖母说起此事只是觉得不应瞒着,倒未有其他意思。二叔父求官之事,公主昨日已经给挡回去了。如今事儿解决了,祖母还是装作不知的好。毕竟二叔父已经打算靠自个儿的本事,府中不如不提此事,家和方能万事兴旺。”
高氏闻言想了一会儿,王氏看着婆婆,从旁劝道:“儿媳倒是觉得轩儿此话有理,如今咱们伯府封了爵位,与皇家结了亲,在这帝都里头脸面越发大了。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呢,若闹了家丑出去,岂非白给人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高氏闻言看了王氏一眼,说道:“行了,你看我是那小气记仇的人么?我若那般好争记仇,咱们伯府里还能和乐这些年?”
“儿媳明白,婆母持家不易。”王氏听了忙哄着,高氏这才笑嗔她一眼,不再说这些事。
柳子轩却问方氏道:“看样子二叔父一家是打算在帝都谋个差事,就此常住了。那三叔三婶可有打算?”
方氏闻言垂眸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妾身也与老爷商量过了。老爷这些年离家在外任职,不曾在爹娘面前尽孝,心中总觉有愧。这趟回来本也想着若能留在家中自是甚好,可帝都这职缺哪是那般好得的?因而老爷那日便与妾身说,若能在帝都得了差事自是喜事,若再派去远地任职,我们三房也愿意。毕竟在帝都为官功劳难得,在外头却容易做出政绩来。若得了褒奖,升官也不是难事。我们若能凭自个儿本事为伯府挣了脸面回来,也不枉费老伯爵平日的一番教导。”
高氏听了点头说道:“老三能有这份心性儿,我也欣慰了。你们夫妻二人且放宽心,我们如今身子还是硬朗,等过些年你们再在跟前儿尽孝也来得及!到时伯府置个大宅子,你们再搬回来住,到时再看看,到外头任职的可不一定就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