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这世界看起来也好像是井然有序,而在每一人内心里,早已乱得不像样了!当然,这女人的酒是喝得多了,要不的话,也不会把顾大头弄她什么的和我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
“你说,我不给她弄,她报复我还来不及呢,还想他替我安排好工作?不要说他不安排,他就是安排了,我也得考虑考虑呀……”
我突然想到房怜维说她爸是被吊车碰晕过去的,我急忙打断她的话道:“就是你开的大吊车碰伤房至悟的?”
我震惊了,我彻底的震惊了,怪不得这女人就疯狂的叮上我了呢!原来罪魁祸首就是她呀!
“钟星啊,我开了整整五年的吊车了,我从前从来没有出过事啊,你用脚趾头想一想,房至悟出事能怪到我的头上吗?”陆韵鸽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听的头都大了,我也不是法官,我哪里有功夫听这事到底怪谁?不过,这时我已经愿意听下去了。
“为了对工人负责,也为了对我们自己好,我哥上班是绝对不容许工人喝酒的……房至悟平时死喝酒,血压也高,我哥本不打算让他上夜班的。可是那天人手紧,在上班前我哥还专门叮嘱过他,让他千万不要喝酒……”
“他喝了?”听了陆韵鸽的这番话,我才感到事情并非仅仅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便急忙问道。
“他不仅喝了,还喝有七八两白酒呀!出了事之后,我哥都气得要疯了!不过,我哥仍让人把他送到医院,替他交了五千块钱住院费……”
一个工人这样不守规矩,这不仅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不纯粹就是糟蹋人吗?我打断她的话道:“那,他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呢?”
“房至悟干活确实不错……他因为喝了酒,看到我哥他们在现场,他干的就更起劲了。他丢下震动器便是平整混凝土……其实混凝土是泵送的,也没有我们开吊的多少事。那天我的事不多,只是吊一些走道板什么的。他把一吊东西装好让我起吊,我还没起吊呢,他就一头倒在我的吊斗上……”
“啊……”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像我是责任人一样:“不……不是你碰的?”
“要是我碰的,我卖血也要替他治病啊……我哥干小工头子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他家又买了房子又买了车,他的女人管钱又管得紧……再说,他哪里来还有钱啊……”她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个不停。
我静静的听她哭着,她的哭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她此时的伤心程度好像一点也不亚于房怜维。
如果真的如陆韵鸽所说的那样,那这个房至悟在这次事故中他就应该负主要责任了!这个家伙也真是该死:你说你上班喝那么多酒干嘛?何况血压又高?
我听她说房至悟干活不错,这说明她还是有良心的!要不的话,他们现在处于敌对状态,那还不是朝死里面黑对方?
见她就这么哭个不停,我又动了恻隐之心,便道:“那个……你哭一会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