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传至京师,祁豫得询,吐血三升,因病殁。
太子祁钦仓促继位,终不敌燕王,在位四十七天后,下诏禅位于祁钧,后被囚于别宫,郁郁而终,年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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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求为何?”
燕王,不,如今该称之为“陛下”的祁钧望着时霊,眼中虽有怀疑,却依旧摆足了帝王该有的高傲。
这三月来他所做的所有事,都可以说得上是顺利至极。这本来没什么可抱怨的,但是,历朝历代,有哪一位诸侯谋反的如他这般顺利。
旁人只道他有如神助,只有他心怀疑虑,带了点震惊与忌惮。他自幼生于军中,所见所闻所历都让他坚信人定胜天,生死由己,对于那些鬼神之说一向不置可否。然而,他的父亲每次提到这些时,却总是三缄其口、意味深长,刻意地,就好像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如今,若他猜的没有错的话,他这一路来的“如有神助”,怕就是有超出凡人的存在在干涉着这三个月间的每一件大事。
时霊欣赏这样的生灵,足够冷静和理智。不会在得到好处后被迷了眼,却也不会因为手握的权势而视远超自己的强者如大敌。
“陛下不必烦扰,诸事已定,天命有归,吾等缘尽于此,不会再见。”
时霊身形渐渐虚化,连同洺祁一道,消失于帝王面前,只留下刚刚登基为帝的雄主,在空旷的御书房中,若有所思。
“他本不信鬼神。”
时霊和洺祁其实并未离开,只是隐去了身形在这皇宫之中漫步。
祁钦遇事懦弱,根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祁钧接手皇宫称得上顺利,加之新皇登基,底下人忙着表现,因此这座刚刚易主的宫殿还能算得上是人工之巧致。
“若不是他不信鬼神,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地去扮谋士。”洺祁的手习惯性地同时霊十指相扣,然后侧头看他,“阿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
他已不像之前他们养着祁豫时候那样,非要霸着时霊不放,不愿让任何人分去时霊的注意力,也能够享受起在扮演不同角色的情境下,两人互动所带来的乐趣。文弱的谋士和忠诚的护卫,看着阿时事事皆要依仗于他,靠他保护,确实有一种难言的美意。但是,他更希望能够只有他和阿时两个人,不拘干些什么,无其他人打扰就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