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入夜才回来,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府里的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不过这些人里一定不包括他的新娘,那家伙肯定在等他回来。
虽然说是因为戒备他而不敢睡,但是在处理了一天繁杂的奏折,跟几个狐狸样的老家伙耗费心神交锋,冒着夜色和严寒回家,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一个人因为他睡不着,还是会升起恶趣味的安慰。
在明知道对方因为自己睡不着的情况还要故意去欺负人,也是因为这种恶趣味,想看看对方能坚持到时候。
晏沉想着心情就轻快起来,直到他被守在门口的侍女拦下。
这是王妃带来的侍女,他记得是叫羊溪和木槿。
木槿沉默地守在门口,羊溪利落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打招呼,王爷,您今晚不能进去。
晏沉指节扣了扣眉心,缓解了一些疲意,为什么?
这动作很让人心软,一整天案牍劳形,晚上回家睡觉还要被夫人拦在门外,一听就很惨。
羊溪半分不动摇,毕竟她家殿下已经连续两天没睡好觉了,您与殿下成亲第一天就去上朝了,第二天依旧如此,第三天还是这样,在西决国,新婚夫妇无论是和身份,夫君都会至少空出七日时间来陪伴妻子。殿下很伤心,不想看见王爷。
羊溪说完回想着自家殿下的话,说完不必担心,晏沉那样的性格不会当面对你们发脾气,估计还会检讨一下自己。
果然,眼前的摄政王殿下只是垂下眼眸,是我疏忽了,既如此,今夜我就不叨扰公主了。
羊溪笑眼弯弯,那我带王爷去西厢房,殿下让人收拾出来的。
连住的地方都给他收拾好了么?晏沉暗笑,倒是体贴得让人意外,毕竟他也不是很想睡书房。
简临青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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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为什么不在大婚第二天就用上这招,白白捱了一整晚,他打开门,头一回见到半上午的阳光,心情更好了,他在梳妆台上坐下,用一根墨绿色发带把微微发卷的长发松松绑了起来,在盥洗室洗漱了一番。
他暂时不想穿昨天准备好的衣裳,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上挑选着,挑了件鸦青的嵌绒宽袍随意裹在身上,想着早膳要吃些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简临青以为是羊溪或者木槿,没回头,只说:我想吃鸡丝面,再让厨房准备几样爽口小菜,然后问问王师傅,我要吃的奶糖他做好了没,你们要吃的东西也一并告知厨房。
他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回过头,怎么了?
两者俱是一愣,简临青看了看天色,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晏沉会在这里,你没去上朝?
晏沉则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巡视一圈,眼前的人分明穿着随意,然而容光比盛装时还要锋利,这是不加修饰的容貌,让人的目光难以自持地集中在他的脸上,冲击力很大,晏沉垂下眼眸,今日是休沐。
简临青虚虚拢着衣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晏沉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我这些天忽视公主了,没尽到一个作为丈夫的责任,今日我便好好陪着公主,若是公主不满意,我便陪到公主满意为止。
简临青觉得晏沉真的恐怖如斯!
按常理来说,公务那样繁重,妻子还给他脸色看不应该很生气妻子不体贴吗?简临青真的想求他不要在他自己身上找毛病了!
他失语地走出卧室,发现桌上已经摆好早膳了,简临青果断视而不见,吩咐羊溪去准备早膳,这倒不是他故意的,他有个怪癖,吃食一定要自己指定,吃不到想吃的心情会非常暴躁。
吃完饭之后,简临青想出去逛逛,晏沉自然陪着他。
镇北王府的马车一出行,就引起了方方面面的关注,简临青只轻轻掀起一点儿帘子,趴在窗台上小心地往外看。
他们在最繁荣的街道上行驶而过,高大的树木生着新芽,树上睡着晒春阳的懒猫;书斋的主人抱着书出来晒,他放在书斋门口的小几上,热茶的雾气袅袅;有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走过,小孩在冰糖葫芦面前走不动道。
一幕又一幕明亮的画面映在简临青眼底,他看得眉眼柔软,也许西决国的王都也是这样热闹的。
不过这些幽微的潮湿的感伤很快就被溢入鼻腔的各种食物香气消弭了,简临青眼睛放光地看着一个个映入眼帘的铺子。
王氏卤记,长安第一面,二麻牛杂,千方糖
若不是今日晏沉在,简临青很想一家一家吃过去,然而不能,再诱人的食物也不能耽误他的正事,他今天出来是来花钱的,马车经过了悦容阁,简临青看了一眼,进去的都是些小姐夫人,出来的女孩拿着好看的首饰爱不释手地把玩。
停。
马车应声停下,简临青干劲满满地准备下车花钱,晏沉要跟着他一起下去被阻止了,王爷不要跟我一起了,你这样惹人注目,会影响我挑首饰的乐趣。
晏沉也不勉强,那我在马车里等你么?
简临青想了想,理所应当指使他,那你去王记买些卤味,他顿了顿,又骄矜地补充一句,我要王爷亲自去。
晏沉的目光在他翘起的唇角处顿了顿,很是纵容,好,公主在此处等我,不要随意走动。
简临青敷衍地点点头,带着两个侍女进了悦容阁,简临青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惊艳打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慢悠悠逛了起来,这里女客很多,男客也有一些,盖因也有男子所用饰物,还有些男子挑着女子饰物,应该是送给心仪之人或家中亲人。
简临青草草扫了眼,漫声道:把这儿最贵的首饰都拿出来我挑挑。
掌事的是个人精,看到简临青的样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也并不点破,很快差着人把贵重首饰一应打开,由着他挑选。
这些首饰个个做工都是顶好的,对得起它的价钱,简临青一样样扫过,挑了大部分出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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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要了。
这可是笔大生意!掌事的喜不自胜,亲手上手包着首饰,您在看看这些首饰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他指了指桌上陈列的长短皆有的漆色刀片,我可以用这些削玉刀立刻给您改。
简临青没什么不满意的,他百无聊赖地等着,对四下的目光视而不见,少顷,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带着侍女过来,声音虽压得低,但简临青离得近,还是听到了,镇北王已经成亲了,你觉得京中还有什么人可以同他相提并论吗?
她身边的侍女劝哄,京中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明天的宴席也有为小姐相看的意思。
镇北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容貌胜于他,我想同最好看的人成婚她说着看到了简临青的首饰,这个孔雀翊的步摇也给我拿一支。
掌事听着谈话,冷汗都下来了,两边都是有身份的,要是真闹起来,肯定殃及池鱼,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是最后一支了,新的一批还要等个两三天。
但女孩显然很想要,于是她看向简临青,这位姐姐,你她看清楚了简临青的样子,声音都恍惚了,你好好看啊。
她说着转过头去问同样惊艳的侍女,我们丰国女孩真的不能跟女孩成亲吗?
简临青失笑,果真是喜欢极了长得好看的人。
简临青把步摇给她,这个给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首饰,我一并给你。
楚则晗哪里还顾得上首饰,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好看极了的姐姐,连忙跟姐姐搭话,姐姐不是丰国人吧,是哪里人呀?今年多大,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