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大爷看着“不胜娇羞”的上阳夕颜,觉得这闺女做孙媳妇真是太满意了,笑眯眯地准备回去提点提点自家孙子,这女娃娃白净漂亮,可人讨喜,可别被别人家也看上了。
又看着这孩子天寒地冻地站在这封口卖馒头,小脸冻地通红通红的,既然是自己未来孙媳妇,自然得照顾着点,当即豪气地说:“小颜,你还有几个馒头,我都买了。”
有人全买走,夕颜自然是乐意的,当即看了看:“诶!谢谢李大爷,还有两个。”
“行!我都买了,你赶紧回家去吧,这天儿,怪冷的。一会儿指不定就下雨了。快回家!”
“谢谢李大爷!”上阳夕颜很是感激,李大爷每天两个馒头都是克着扣着才能支撑下去,如今为了她早点收摊。任何善意,不管多大多小,她都珍之重之。就像那一个安大娘的一个馒头,简单的心意,滚烫到让人落泪。
李大爷买着最后的两个馒头走了,她收了摊回家去,一进门就听到安大娘压抑着的呻吟。
心头一沉,今天天没亮,安大娘就忍着痛起来做馒头,那双手,她看到的,都已经伸不直了。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己压着她去休息,想必还要跟自己一起去卖馒头的。
无论哪一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怕知道自己女婿是个无底洞,可总想着再多给点,哪怕一点点,自己女儿便少辛苦一点点。
她将一应工具放进厨房,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安大娘压抑了呻吟,故作轻松地问:“小颜回来了?”
“恩,大娘,我回来了。今儿个把我剩下的馒头全买走了,所以卖的格外快些。”她推门进了卧房。
这场阴雨连绵地够久了,空气里都带着潮湿阴冷的霉味。卧房陈旧整洁,光线昏暗,一张老旧的木床,白色的帐子已经洗的发黄,一张圆桌,上面的茶壶茶杯都不是一套,有几只甚至已经缺了口,还有一个衣橱,一只脚断了,垫了一本没有封皮的书,门已经阖不上了,虚掩着。
衣橱上面,放着一只盆,是用来接雨水的。那个地方的屋顶破了。安大娘却始终不好意思找邻里乡亲来修缮。因此,一到下雨天,就得在雨声嘀嗒里入睡。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她坐到床边,伸手给安大娘揉腿:“大娘可好受了些?”
孩子的手,手劲还是偏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揉着的手法莫名地舒服。安大娘强忍着不想表露的痛楚,仿佛慢慢减轻了,甚是惊奇:“小颜这揉的还真是不难受了。”
“不难受就好。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热毛巾敷敷会更舒服。大娘,以后起来做馒头,要穿暖和点,特别是这些地方,更要裹暖和了。”
安大娘看着低头给自己揉腿的孩子,她说自己九岁,父母遇到了山贼,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被藏在马车的暗格里,逃过了一劫。言语乖巧、表达清楚、半分没有遇见陌生人的不适,半分不像他们这里的孩子,到了十几岁还是个未开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