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暮颜没有端茶,凝视着对面男子的眼睛,突然唤道,不是父皇,而是父亲。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对面曾经执掌天下的男子瞳孔一缩,嘴角抖动着微微上扬。
“嗯……”他低声应着,似乎有些用力。
“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问,眼中,微微愁绪。世人都说,倾城公主,是最完美的,可是完美的公主该是什么样的,那丝血脉相连的悸动因着这次的事情,有些令人些许迷茫和怅惘。
因着暮颜的话题,南宫烈似乎有些微微出神,是什么样的人啊……乱花渐欲迷人人,那人蓦然回首,惊艳了他一整个人生。
他沉默,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种震撼,这么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都觉得亏欠和自责,那本该高坐云端之上,低眉浅笑间终生俯首叩拜的女子,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丽的年华里。
“那一年,我刚出生。”暮颜看着他的神情,这一路走来直至方才都不曾放下的疑虑和徘徊,终于放下了,她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还在午睡。皇后和母亲似乎关系极好,也时常来看我。只是那一次,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全身黑袍,看不见样子,唯独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嘶哑的,难听的,多年以后都如同梦魇的怪笑,仿佛锯木头的声音。”
砰!
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南宫烈豁然抬头,大惊失色,“你!”
第五十章 良渚书信
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南宫烈豁然抬头,大惊失色,“你!”
少女的话有着太多不可置信的信息,刚出生的一个婴儿的记忆?如此匪夷所思到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对面的少女,含笑点头的模样,令人不得不信,可是,若是信了……那就是说,夕照皇室古老传承下来的这位供奉,其实早就将手伸到了皇权底下……甚至,当年南瑾失踪,和他也有关系?试想,若是倾城之死,是因为她怀了夕照的血脉,那么,南瑾的失踪,怎么可能不是黑袍人的手笔?
南宫烈从来不是一个笨人,终于知道了这位少女自此来找他的用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来自于哪里,今年有多老。就像国师的秘法,是一种没人说得清道的明的东西,夕照皇室的供奉,是一种传承,从古便存在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到了如今,谁都说不清了,我说不清,我的父皇也说不清。甚至,连古籍都没有。”
“这些年,我也想过要弄明白,毕竟你知道的,哪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一个未知的存在。”他又叹了口气,“可是,并没有任何人能够告诉我,他的渊源。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好,从此以后,供奉制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