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滟笑了下,也停下来，回头：“霍大人。”
那人又问道：“殿下近来可好？”
“很好。”李恒滟扬唇笑，眸子拉长。
微沉默后,再无话,李恒滟先转身离开了。
霍然咬牙，看着他背影，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都会拉扯到自己的面部痛感神经。
表面光鲜、得势,但他遮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却已经彻底地化脓、腐烂不堪,去掉面具,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看一眼都会让人恶心作呕。
而这一切,都是拜二皇子所赐。他对霍汌极尽疼惜宠爱，对自己却只有阴毒狠戾。
将心底的这股怨气强压制着,霍然闭了闭眼，转过身，又继续朝着东宫走去。
李遂华正端坐在书案前,眉微蹙,似提笔画着什么,听到殿内的太监通报：“殿下，霍大人来了！”
李遂华将案上的画遮了起来，道：“让他进来。”
“遵。”
一身红衣的男子很快进来，他微垂下头，声音平和：“霍汌参见太子殿下。”
李遂华眼睛微弯，目光落在他因低头而露出的白皙后颈处，眼底尽是宠爱，道：“阿汌，你过来。”
“是。”那人很快走过来，停在他面前，轻垂头，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李遂华伸手，手指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上，却又猛地停住了，转而伸手过去帮他捋了捋脸侧的头发，问：“阿汌，今晚可留下来？”
霍然如今在宫外已经有了府邸，只是不时还要回东宫来。
微沉默，他手指紧攥，但也只能道：“好。”
李遂华脸上愉悦，说：“那你便先去沐浴罢。”
“是。”
看那人背影离去，李遂华又坐回了书案前，小心地揭开了桌上的那张画纸，嘴角笑容凝固起来，认真地看着。
画上的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气质温润如玉。
李遂华手指轻碰过，突又发现少了点什么，对了，是少了一本书，很快地提笔在上面加了上去。
霍然沐浴后很快回来，李遂华又离开了。
桌上的那张画纸被盖着，霍然盯着看了看，有些好奇，他走了过去，正想揭开看看，被一旁进来的太监突然用袖子挡住，恭敬道：“霍大人还是先去休息，殿下嘱咐了，这幅画未干，让奴才挂去书房晾晾。”
霍然咬牙，只得手指收回了，道：“好，那你拿去吧。”
“是。”太监一只手抓在画纸的上方，恰好袖子便就将画挡住了，迅速地将画收了起来，躬身退着道，“奴才告退。”
霍然盯着他，眸子阴沉，看他出了殿内，目光又收回来。
过了会，李遂华沐浴回来，换了一身慵懒衣袍，他身上带了檀香味，叫道：“阿汌。”
霍然回头：“殿下。”
李遂华的衣袍拖在身后，他身上有种慵懒又尊贵的气息，无了白天身为太子时的那种沉稳跟谨慎，过来温声道：“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