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偷偷溜走了几秒,白安安还是把嘴角那有些假的笑容收了回来,“我去洗澡了。”
轻声留下句话,她抬脚去了卫生间。
室内是什么温度,陆以川是感觉不到的。
可就在安儿离开后,他觉得自己毫无温度的身体,像是突然铺满了霜,有些苍凉。
明明安儿没说什么,可总觉得很累。
——若有来世,我定还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那位与安儿容颜一样的女子,她所说的话,在他的记忆冰河中,飘荡不散。
记忆里的疲累,竟然与此时的心境重合了。
可又有些许不同。
那种感觉,目前他还无法清除的感觉到。
……
但白安安洗完澡出来之后,她看起来比之前的情况还差。
小脸红的一如皮肤下的血管爆破,消瘦的身子摇摇缓缓,胸口起伏很大。
她无视了陆以川,在屋内环顾一圈,脚尖一撇,她走向了床对面的方桌。
她还记得,上一次发烧任学带给她的药在抽屉里。
从父亲离世,她孤身出去读书后,这种日子她一个月最少有三次。
生病,就赶紧吃药,吃药不好,就赶紧找个药馆去挂个水。
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很正常。
不过就在她刚找到药的时候,身后却突然递来了一杯水。
这种情况,其实很惊悚。
若是人,她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若是竖起耳朵,还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
可陆以川,毫无声音。
但她,不怕了。
她从来不是个胆子小的人,只是先天如同每个人一样,害怕未知的东西,而后还怕死……
而已。
嗯,她怕死。
洗澡的时候,她也是靠这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刚才的冲动的。
“谢谢。”所以,她洗澡后可以波澜不惊的接过那位没有一点声音的水,对身后的陆以川道个谢。
一声极具疏离的谢意,让他定格。
他递给她水之后,本想拿起那里摆放的温度计于她量量的,可如今,他两只手,宛如被什么被死死拉着,怎么都伸不出来。
缓了半晌,他最终道:“安儿,明日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任学来陪着你。”
白安安一怔,她没有先回答,而是把手心里那大小不一的几粒白色处方药片直接扔在了嘴里。
两口水,痛快咽下。
咽喉有一丝苦味,可她却不显不露,她觉得能吃的苦,都不叫苦。
吃过药后,她回过身子,冲着陆以川扬起笑:“好。”
而后她走到床边,躺下,合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深陷松软的床上之后,才发现身体有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缥缈无力,头昏目眩,呼吸吃力。
她不知是高估了药的疗效,还是高估了自己身体最近的免疫力。
但是她又清楚,这次发烧有些蹊跷。
同一时刻,萧止墨盘腿坐在那张简雅的大床上,聚精会神。
他一个小时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遇到了蔽障。
一个小时后,他找不到原因,虽担心会不会是白安安遇到了问题,可细细感觉,自己在她体内的精元,有些微凉。
说明她无恙。
冥界。
“爹爹,娘亲怎么样了?”
彦晴雪被冥帝抱着,没去看白安安,她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