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魇儿不会看不出来,雁危行是真的下了杀手的。
但她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没有告诉自家姑娘的是,这人是邬妍的拥趸不假,但在此之前,他的父亲曾是月见城的旧臣。
在战神大人为姑娘选未婚夫的那段时间,那个旧臣为自己的儿子提过亲。
他带自己的儿子来见战神大人时,正遇上姑娘跑来找战神大人,得知他们的目的之后,姑娘亲口拒绝的求亲。
之后没多久,这人便和邬妍搅和在了一起。
姑娘光风霁月,自然不会记得这么一个人的名字,但魇儿一直注意着他,因为她觉得这人对自家姑娘怀恨在心。
邬妍总想成为年朝夕,成为另一个战神之女,所以有意识无意识的,出现在姑娘身边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她总想抢一抢。
邬妍特意去接近这人,两三下就把对姑娘怀恨在心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拥趸,但也只能说是臭味相投。
魇儿向来看不上邬妍那什么都想抢的性格,但她没想到邬妍居然连姑娘不要的垃圾都想抢。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时隔多年再次碰见这么个垃圾,这垃圾的徒弟居然也敢这么污蔑姑娘。
魇儿眸色幽深,而此时渐渐有人看出了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冲突,这位玄衣道君就是想杀人!
人群瞬间乱了起来。
年朝夕自然也看出来了。
她眉头微蹙,抬脚就要上前。
魇儿从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臂:“姑娘!”
年朝夕摇头:“不行,我就算和这人有深仇大恨那也是我的深仇大恨,我不能让雁道君为了我的恩怨在佛门杀人。”
雁道君若真的在佛宗山门前动手了,怕是连净妄也保不了他。
而此时,本来看似和青衣人缠斗的雁危行突然招式一变,长剑毫无阻挡的刺向了他的胸前。
年朝夕瞳孔紧缩。
然而下一刻,一截白色的衣袖突然卷在了青衣人的腰上径直将他往后拉,转瞬间脱离了雁危行的攻击范围。
雁危行面色不变,招式却瞬间变化,剑尖斜着穿透的青衣人的手臂,又斩断了那截白色衣袖。
在青衣人的惨叫声中,赤色的剑势沿着白色衣袖蜿蜒而上,眼看着就要绞断那人的指尖。
来人当机立断的斩下了那截衣袖。
下一刻,白衣人挡在了那师徒二人身前,正站在雁危行面前。
那人面容十分年轻,背后背着一把宽阔的重剑,用重剑的人气势本应是狂放外露的,这人俊秀的脸上神情却十分的内敛。
四下的止剑宗弟子见到这人立刻行礼,纷纷道:“秦长老。”
魇儿在她耳边叹息:“止剑宗长老秦惊月,估计是杀不成了。”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年朝夕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立刻分开人群上前,走到雁危行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
雁危行直接将她挡在了身后。
止剑宗的那位长老看了她一眼,也没认出来她,只看着雁危行,淡淡问道:“这位道君为何伤我止剑宗弟子?若是我门下弟子有错自有我止剑宗门规处置,道君方才是想杀人不成?”
秦惊月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那人先发制人,立刻道:“长老!他先伤我徒儿,后又伤我,请长老为我师徒二人主持公道!”
秦惊月闻言皱了皱眉头,淡淡道:“风阳,我现在没在问你。”
叫风阳的青衣人眉宇间闪过一丝不甘。
秦惊月重新看向雁危行:“这位道君,请回答我的问题。”
雁危行手中的剑并没有放下,只淡淡问道:“你也想阻我?”
气氛一时间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年朝夕扶额。
她觉得若是按照失忆后的雁危行这个脾气,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她正想自己出面说清楚,一直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魇儿却先走了出来,笑道:“秦长老,好久不见了。”
秦惊月看了过去,颔首道:“魇姑娘。”
二人明显是认识的。
而方才还叫嚣着让主持公道的风阳一见魇儿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一时间心都冷了下来,祈祷着这曾经被他看不上眼,如今被称为魇姑姑的人能认不出他。
然而事与愿违,魇儿和秦惊月打完招呼就看向了他,笑容有些发冷:“啊,是风阳道君,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吧,月见城一战之后你随你父亲离开,原来是又投在了止剑宗门下吗?”
“月见城一战”这个敏感的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风阳浑身僵硬,干巴巴地说:“我不认得你。”
魇儿笑了笑:“那可能是您贵人多忘事吧,毕竟那时候我不过是小战神身边一个侍女,道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