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萧宁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沈惊鹤忽然心下一动,冲着他的方向唤了一声:
“萧宁,你想回京吗?”
萧宁脚步一顿,快速转回头,眼底波光流潋。
“若有殿下同行,这天下之大,去哪里不是去?”
返回别院的路上,沈惊鹤时不时侧头看看满脸郁闷的梁延,眼底好笑。
“他就是这种不正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真把他的话放心上了?”沈惊鹤拿胳膊捅捅梁延。
梁延瞥他一眼,从鼻孔里冷哼出气。
他的小鹤儿聪明一世,怎么偏生到了这种事上就变得如此迟钝?
不过,迟钝也有迟钝的好。
梁延低头望向拽着他的袖子左右晃晃的沈惊鹤,面色故意又委屈下几分。
“你还说。我在海上飘了有多久,就想了你有多久,日思夜想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告诉你。谁知道刚回来,你就被萧宁缠着聊个不停,现在还不允许我生会儿气么?”
沈惊鹤无奈,只想着眼前明明是个高他足足一个头的大男人,怎么竟跟个孩子似的爱撒娇。然而感受到梁延打心底里对他的依恋与思念,他身上的每个细胞却又都在欢喜地咕嘟冒着泡泡。
“那怎么办呢……”沈惊鹤叹了口气,“要不,我赔给你?”
梁延的眼睛刷一下熠熠发亮,像夜里森林眼冒绿光的狼,看得沈惊鹤缩了缩脖子,忽然有些后悔说出的话语。
才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梁延勾住沈惊鹤的小指一晃拉勾,又抬起大拇指在他眉心中间不轻不重一按。
“一言为定。”
当晚,沈惊鹤一手撑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看着眼前抱着被子两眼晶亮的高大男人,颇有些头疼地扶着脑袋。
“这么晚了,你不回对面自己屋里,来敲我门做什么?”
也没见梁延脚下有什么动作,不知怎地三下两下就绕开他窜进了门,反手顺便把屋门也紧紧合上了。
“你不是说要赔我吗?我们白天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趁着今夜月色甚好,不如来个抵足夜谈。”
沈惊鹤目瞪口呆,看梁延熟练地把他抱着的那床被子也堆到窗边床榻上,干巴巴开口:
“你确定……只是抵足夜谈?”
话一出口,自己先红了脸。人家一脸正气凛然,倒弄得自己好像另外揣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宽大的床铺塞下两床被褥竟也不显挤。梁延笑眯眯拉沈惊鹤坐倒在床上,捏了捏他微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