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是好……邓磊也救不过来战局,现在该怎么办!”西南王微抖着手指捏开桌上已起了褶角的地图,胆战心惊地比划计算着燕云骑最近南下的路程与时间,等到终于得出一个结果之时,却是几乎一口气都要喘不上来。
“唉,早知如此,说什么都不该和邓磊一起举事。等到了现在,说不定还能继续安心当个闲散王爷……”西南王神态萎靡地半伏在桌案上,心中充满了惊惧与悔意。
整个西南王府都围绕在一股朝廷军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包围他们的愁云之中,惨淡沉重的气氛之下,只有西南王府的世子却好像几乎不受什么影响,依然每日里只该吃吃,该玩玩,兴致上头了还会到金阳城内逛一圈。
等到他的贴身小厮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将这一切告诉西南王时,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惊异觉察,自己这个儿子似乎被养得有些过于玩世不恭,丝毫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西南王难得狠下心来将世子严词训诫了一番,又责令他在府中房内禁足,这才又火急火燎地赶回书房与幕僚商议军情。他却是不知世子在他走后破口大骂了一场,又将告密的小厮令人一顿鞭子活生生抽死。人是暂且安分下来待在府里了,满脑子却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溜出府中去寻自己的那群莺莺燕燕。
“王、王爷……”
侍从脸色惨白地踉跄走到房门外,艰难吞咽了好几口唾沫,脸上是一片显而易见的惊惶。
西南王看到他这副神情,心中暗叫不好,却仍是抱了一份希望,前倾了身子焦急开口,“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侍从短促地回首看了背后一眼,面上一片失魂落魄,“王爷……他,他来求见……”
桌案上的茶杯被西南王慌乱之下“啪”地一声带到地上,狠狠摔成一片齑粉,清脆的碎瓷声在书房中宛如一声惊雷骤然炸响。
“谁求见?你给本王说清楚啊!”
侍从哆嗦着嘴唇还要开口,却是忽然被一声沉重阴郁的声音阻止住。
“不用了……”一个盔甲上还沾着血迹的人缓缓走了进来,离开不过数日,他却看起来老态了不少,一向精神矍铄的双眼此时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雾气,“还是我亲自来说吧。”
“邓磊,见过王爷。”
邓磊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来,双眼里映照出西南王面如死灰的倒影。
“你……”西南王一指直直指着他,颤抖再三,还是无力地落在自己身旁,口中一声长长的哀叹,“你……还是回到金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