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宋毅一抬手,兵士们快速在他身后聚拢站好,“这个术士,卑职会将他押入天牢好生审问。本来按理应该也将大皇子一并带走的,然而大皇子毕竟是皇家贵胄。陛下也说了,若是当真搜出了什么万一,只让大皇子在自己府邸中安分等着陛下的发落。卑职会留一半的人手在大皇子府外,还请大皇子这几日暂且闭门不出,亦不要接见外客、传递信件。一切还请等候陛下的命令。”
身后制住他的兵士终于放开了手,低声告罪。沈卓昊狠狠甩开他们,面色铁青,然而他也心知此时并不是自己能肆意大骂的时候。
“好,本殿便在这府中恭候。本殿倒还不信了,这京城中竟然还有人能颠倒黑白,将这青天白日都倒了个个儿!”
沈卓昊怒嗤一声,甩手大步向房中走去,重重甩上了房门。
“你,带着那边的那两队弟兄在府门外守着,不许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宋毅也不在意他,只是一手点了身后一个兵士,又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人,“你和他,将这偶人好生包好,随我一同连夜送到禁宫中去。都听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长戟齐声往地面一戳,众兵士挺直了脊背,高声回答。
最后望了一眼已是一片萧条凌乱的大皇子府一眼,宋毅满是胡须的面上隐隐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一转身,举着火把同身后两人顶着夜风匆匆离去。
……
“什么,巫蛊?大皇子夜里出事了?”
沈惊鹤讶然地推开房门,瞪圆了眼看向天还没亮就急匆匆敲响他家门的梁延。
“正是如此,听闻陛下接到密报后震怒不已,连夜派了金吾卫前去搜捕大皇子全府。府中一个白须白眉的老道因为形迹可疑被捉去了,大皇子也被软禁在府中,整座皇子府现今都被团团包围了起来。”
梁延一闪身进入屋内,解下了还沾着薄薄一层露水的外袍。外头日出前的天仍是一片蒙蒙,不见什么光亮,然而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会吵到沈惊鹤睡眠,匆忙顶着浅淡夜色就叩响了他的府门。
“大概过一会儿日出之后,京中便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了。我有个旧时下属如今在金吾卫当值,他才能提前得了消息,露些口风给我。”
沈惊鹤顺手替他接过外袍,挂在一旁的枝形木架上,脸色是一片难以言喻的惊疑,“可是,换做是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这件事情的……且不论巫蛊之术有多么荒诞可笑,便是如今皇帝真有个什么,有着三皇子在一旁,那位子可不一定轮得到他来坐啊。”
梁延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地喟叹一声,“你怎么这个时候泛起傻来了?”
沈惊鹤愣了愣,从最初听到消息的惊异中解脱出之后,他下一秒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对,是我犯傻了……”他呼出口气,轻笑了一声,“皇帝春秋渐高,又一人独坐在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若说还有什么是为帝者恐惧万分的,恐怕也只有这玄妙难言而又变幻莫测的阴阳命数了。他早就对几个儿子的争斗疑心疑鬼,如今既听闻有人胆敢诅咒于他,莫说是派人连夜搜查了,便是当即拿了我那倒霉的大皇兄下狱,旁人自也是无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