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昊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逆着冲上了脑袋。他浑身颤抖着退后了一步,手掌无力地松开,偶人啪的一声应声跌落,银针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疯狂摇着脑袋,脸色发黑,睚眦欲裂,“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本殿!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
沈卓昊猛地朝宋毅扑过来,似是要一拳击打在他面上。宋毅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他,整了整领子,偏首命令身后的两名兵士制服住大皇子。
他不疾不徐上前两步,捡起地上的偶人,小心轻拍了拍,令兵士拿走收好,“大皇子莫要如此激动,卑职也是奉命行事。更何况兵士搜检房间时,最少两三人一同行动,想来大皇子的房间内也不乏侍从仍待命于其间。大皇子若是怀疑卑职借此塞了这腌臜物陷害于您,恐怕也太过强词夺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卓昊被两人制住后,方才的暴戾如潮水退去般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惊疑不安地摇着头,奋力争辩着,“本殿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你们莫名其妙到本殿府中来,又说是领了父皇的命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毅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隐隐有些怜悯,“大皇子还不知道吧?陛下接了大皇子府中有人在行巫蛊之术的密报,这才令卑职连夜前来府中搜查。谁料这一查之下,居然还当真在您房中找了个正着……大皇子也莫怪您那贴身侍女不念旧情,揭发旧主,这等胆敢诅咒陛下的不忠不孝之事,换了谁都是会忍不住告发的。”
“贴身侍女?紫桐?”沈卓昊愣怔地重复了一遍,仍然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紫桐她……”
“报——统领,那个告发有功的侍女被发现在自己房中悬梁自尽了!”又是一个兵士匆匆从远处赶来。
不顾大皇子一刹那煞白下来的脸色,宋毅可惜地啧啧轻叹了一声,“倒还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侍女,既全了尽忠陛下的天责,又不忍心见着自己的旧主因为自己而下狱。她这一死,兴许还能得陛下下令厚葬呢。”
“你们……你们!”沈卓昊已是气得双目发红,浑身不住发着颤,“本殿要见父皇!等本殿见了父皇,解释清楚,你们统统都给本殿等死吧!”
宋毅也不在意他的咆哮,只是转头看向搜查一圈后返回的一队兵士,“可还在府中查到了什么可疑的人物?”
“府中的家丁女眷俱已控制起来了,倒是有个术士打扮的老道见势不妙,意图翻墙逃出,被墙外的兄弟们抓了个正着。”当头的那个兵士回答道。
“什么?”沈卓昊愣了一愣,似是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个人物,他将后槽牙紧紧咬得咯吱作响,“那是本殿月余前请回来讲道的术士……本殿知道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看着就古里古怪的,肯定是他弄了这么个腌臜玩意儿,却是一转眼扣到本殿头上来了!你们快把他抓回去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