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骗子竟还是个美人儿。好精湛的易容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一激灵,方才那个年轻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到了我身后。
因为离得太近,心慌意乱,我忘记了掩藏双眼,本能地直视着那男人。我的视线快速扫过他的额发、眉眼、皮肤和唇鼻,凭借易容的经验我当场得出个结论——“他”不是男人,而是扮作男人的女人。
“你是女人?”我直截了当地问。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她笑道,“不必沮丧,你的易容术足以瞒天过海。瞒不住我是因为我早知道你会这本事,专门为此来找你的。”
“找我?我可不认识你。”虽然尚不清楚来意,但知道她是女人还是让我放松了一些。
“鹘族的夕月公主不仅是精通易容术的高手,没想到真容也能保持得这么年轻,根据我的情报,你应该已经快四十岁了,可怎么看还是十几岁的少女模样。”
“夕月”是我娘亲的名字。
“我不是夕月。我叫铃儿,刚满十五,是如假包换的少女,不是装的。”
“不可能!”她以为我故意不承认,有些不高兴了,“我找鹘族的夕月公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搜集多方情报,反复确认过。二十年前鹘族被灭后,夕月公主流落凉朝,买下了这间小院,一直隐居于此。这院中再无他人,你不是夕月,谁是夕月?”她捏住我的脸皮用力拧了一下,疼得我“哎呦”了两声。“就算不是驻颜术,难保不是易容术。既然能妆成老妪,肯定也能妆成少女。你快露出真容让我瞧瞧。”
我揉揉被她拧得发红发痛的脸,委屈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夕月是我娘亲,去年过世的,你见不到了。”
她眨着眼问:“夕月公主从未婚配,哪来的女儿?你不是骗我吧?”说着又要来拧我的脸。
我跳起来躲她,嚷道:“别拧了,我给你看这个——”说着,我搬开屋角的一块地砖,从下面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她。“这里面是我娘亲的骨灰。凉朝人看见我的红眼睛都不肯卖墓地给我,我不忍心把娘亲埋在荒地里,就一直搁在那儿。”
她狐疑地看看盒子,并不接过去,只示意我打开。我把盒子打开。她隔着一段距离,探头细看了一番,才又点点头,示意我合上。
确定我没说谎,她收起了不悦,又有点失望,自顾自坐在一张椅子上,轻摇折扇,上下打量我,过了半天开口问道:“你叫铃儿是吧?我问你,你娘亲过世前可是把她会的全教给你了?”
“应该是的。”我答。
“你娘亲还有别的亲人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