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喜欢男人!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这是诬陷!造谣!”激动让我不自觉地使力,竟扯断了念佛的珠串。
“敬妃娘娘说的对,这就是诬陷、造谣!”他俯下身,一颗一颗拾起珠子,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可蒋某也得认了。”
忽然有股泪意涌上,被我强行压住。
“思悬,”我第一次用字称呼他,“那……本宫去跟太子说说,替你求个情,好歹保住命啊。”
他感激地看我一眼,然后转过身,扯住衣袖拭了拭眼角。
“晶晶,”他第一次用闺名称呼我,“不必说了。君要臣死,臣是不得不死的。一个没有污点的权臣,是不存在的。”
不是不存在,是不会让你存在。
“给敬妃娘娘问安。”
“是太子来了。”
每月初一和十五,太子会以“礼佛”的名义来素心殿上香,其实是为了探望我,皇上默许的,可他不能再唤我“母妃”,仅称封号,像任何一个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嗣那样。
“蒋繁死了,斩首示众,昨日行的刑。”太子说话的时候没有对着我,旁人看他像在自言自语,“蒋大人也为朝廷做过不少贡献,愿佛祖保佑其灵归天。”
太子敬上香,在佛龛前跪下,拜了三拜。
“东阁久凄凉,江路悠长。休将颜色较芬芳。无奈世间真若伪,赖有幽香。”我随他跪下,也拜了三拜,口中轻声念道。
“敬妃娘娘念的是哪部佛经的超度词?孤没听过。”太子疑惑地看着我。
我扫了自己儿子一眼,勉力一笑,若无其事地起身,几步踱到窗畔。窗外一树腊梅开得正盛。我望着梅花,不带悲喜地说:“花香馥郁,忽然想起一首咏梅词,不自禁念了出来。”我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回头对太子说:“殿下刚才说什么?本宫只顾闻香,没听清楚。是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