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两天两夜了。京城这么多官,老子都抓累了。还是杀了容易。”不耐烦的声音说。
“唉,罢了。你们两个,把死人拖出去吧。”询问的声音说。
一阵挪动的声音过后,那人接着说:“殿下说把这儿封了,一样也不许乱动。”
“是。”五、六个人的声音应道。
我打了个哆嗦,心道不妙,这下可没机会逃命了。
“喂,安排好了就走吧,时辰快到了。”不耐烦的声音在催促。
听着像领头的两个人走了,外间还有人留守,我能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饥肠辘辘,筋疲力尽,战战兢兢,不敢乱动,地上很冷,缩久了四肢都木了。我的头开始发昏,我怀疑自己要晕倒了。
外面远远地传来鼓声,是宫里的鼓,只有节庆才会敲响。
“登基了,登基了!明王殿下登基了!”外间有人欢呼起来。
“什么殿下,该改口叫陛下了!”另一个声音纠正道。
“对对对,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好几个声音跟着一齐欢呼起来。
“太好了!咱们跟着陛下在江北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呜呜——”一个粗声粗气的大男人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呜呜——”一时好几个人都跟着哭起来,听得我又吃惊又好笑。
“江北苦啊,呜呜——”
“京中待陛下不公啊,呜呜——”
“战死、冻死、饿死……江北哪年不死千把人。钱粮军械,哪次给足过?太他/娘/的欺负人。呜呜——”
“要不是有陛下挡着,漠北人早杀入京城了,哪有这些年的太平。把咱们用完就弃了,哪儿那么便宜。呜呜——”
我强打精神,留意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言语。至圣朝的北边与漠北人的领地相接。漠北人凶残好战,不时侵扰凊凌江以北的至圣国土。明王是皇弟,比至圣皇帝年轻十四岁。至圣二十二年,至圣皇帝祝尔俣四十五岁,明王祝尔侃三十一岁。明王虽然刚过而立之年,却已经在凊凌江以北驻守了十二年。十九岁那年,明王生母忽然辞世,后宫对其死因讳莫如深,本朝实录中说是失足跌跤,摔破了头。七日后,明王被一道圣旨遣送至江北军营,此后十二载不曾回京。
那些兵士后面的话我没听到,饥饿、疲劳和恐惧让我难以支撑,在榻下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的声响把我唤醒。
“本朝实录都找出来了吗?”
“回禀陛下,这边一堆都是。”是之前听过的声音。
“全在这儿了?”
“应……应该是吧。”是那个不耐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