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仪——”廖铭急匆匆走进我的寝宫,“薛大人那边有消息吗?”
我摇头。
“不能再等了,随朕出宫去。”他一把拉住我就往外扯。
还没走出我的寝宫,宫中的侍卫长就慌慌张张地摔在廖铭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陛下,蛮人已经进了城,跑得快的正在几处宫门外同侍卫们交手,现在出宫没有足够的人手保护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安全。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宫中隐秘处躲藏一阵,臣尽快杀出去找到薛大人,带足人手再回来接陛下和皇后娘娘。”侍卫长是廖铭从封地带回来的人,关键时候可以信任。
去哪儿躲藏?我与廖铭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那一晚,那个地方。
自朱太后宫中发难那夜顺利度过以后,素心殿的门锁再没被打开过,好在那把钥匙没扔。有人跟着反而危险,我和廖铭遣散了随从们,七拐八拐地趁乱避开所有人,躲进素心殿,把殿门从里面锁上。
“这里的灰还是这么厚,你也不差人打扫打扫。”他又抱怨同一件事。
“这儿是冷宫,打扫冷宫的意思是要废嫔妃了。陛下是看臣妾不顺眼,要废后了?”我像往常一样顶回去。
“朕从未想过废后。”他有点儿急了。
“家父是忠臣。”我长叹一声。
“薛大人自然是忠臣。”他点头,“你也是贤后。”
我噗嗤笑了,为他的言不由衷。“家父同臣妾说过,先皇决意让陛下继位,就是心知本朝的积弊丛生,欣欣向荣之下危机四伏,急需一位勤勉之君。成山王在朱太后的庇护下享乐惯了,只把当皇帝看作美差,怎会甘心吃苦?”虽然臣子议论君主是罪,廖铭应该也不会追究,我索性再当一次传话筒。
廖铭欲说什么,被我示意止住,侧耳细听,素心殿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我听见外面有男人喊了一句:“把这里围住。”
我心知不妙,有人欲闯进来。我拉着廖铭朝殿内走了几步,昏暗之中,一根粗大的殿柱后面立着一尊一人高的观音菩萨像,已经被灰尘和蛛网蒙得快看不见了。我拉着廖铭绕到观音像背后,轻按一处凸起,观音像从背后打开一道窄门,刚够一个人进出。
廖铭吃惊地看着。
我把廖铭推进去,说:“这是家父早就送进宫里,为朱太后出事那晚预备的,当时没派上用场,过后就忘了抬出去。”
廖铭在里面说:“还有些地方,你也进来吧。”
我对着那道窄门说:“这观音像造的时候就定了只能装下一个人。观音普度众生,观音像只能度一人。只要陛下还是陛下,臣妾就会誓死护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