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找我父母的。我养父说,他是在西关外的驿站里捡到我的。不过那驿站已经荒废了。当年的人全找不着了。”我说。
“我叫达瓦,就是月亮的意思。”他指指天空。天明明还没黑,能看出天空的蓝色,与白色的淡云,一个细细的月牙已经挂在西边。
“还你吧。”他把剑递过来。
我也不客气,接过剑,插回剑鞘。
“我叫夕颜,是一种只在夜里开的花。”我边说边把剑鞘上刻的名字指给他看。五师父细心,还在名字旁边刻了一朵花。
“这就是夕颜花?”达瓦指着剑鞘上的刻花问我。
“应该吧。我其实也没见过夕颜花。”我说,“只知道那花是白色的。”
“谢谢你跟我比武,夕颜。我要继续往中原去了。”达瓦说。
“反正我在西域也找不到更多关于身世的线索了。西域什么样子我也见过了。我现在很好奇一个能跟奴隶私奔的公主长什么样子。我要跟你一起走。”我说。
达瓦有些惊讶。“我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没关系。我就跟着你,到我不想跟了为止。”我说,“对了,达瓦,你几岁了?”
“十五岁。”
“那我比你大,我十八岁了。你该管我叫姐姐。”
“姐姐。”
“乖弟弟。哎,你为什么要找我比武呢?是觉得我看着像高手,忍不住想挑战一下?”
“我是看上你的剑了。我想得到你的剑。哎呦!姐姐,你打我干嘛……”
我和他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日出处走去。
我们在中原四处游荡,从南到北,从西往东,漫无目的。缺钱了就去找人比武或者去武馆踢馆,不是每次都能赢,不过足够混个温饱。江湖人重情义,看我俩年纪小,往往手下留情。达瓦说,中原人心善。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爹和师父们给江湖各路都打了招呼,让着我的人其实是看在“燕山五鬼”的面子上,我欠下的人情自有他们去还。这就是少年人的缺点,自负又倔强,以为只凭自己就可以呼风唤雨,却不知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