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孙澍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江东令不是江东本地人,是京城人士,能到江东这样的富庶之地当土皇帝自然来历不凡。一直传说这位江东令跟誉伯爵有些关系。誉伯爵是太子殿下的外公。若是碰上个心胸狭窄的主儿,肯定以为我在含沙射影地挤兑他。天地良心,我不过是急昏了头,忘了这茬儿。
“叫汪文竹是吧?你先回吧。江东的事,孤会敦促他们秉公处置的,必不会冤屈了谁。”公孙澍站起身要走。
这都是敷衍人的官话,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我算白来了。我已经露了来意,太子府绝不会放我进来第二回。我扑倒在地,死死抱住公孙澍的双腿不让他走。随意接触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大不敬,因为我之前强调有事秘奏,又看我是个女人,公孙澍遣走了随从,我才有机会近他的身。
“你要干嘛?”公孙澍想挣开,我被他拖动得像一只死狗,“再不放手孤就让侍卫们把你拿下。”
我半是惊吓半是着急,生生挤出两行眼泪,仰起脸对他哀求:“殿下,文竹真的不好看是吗?如果文竹是个美人儿,殿下会不会心软?”
“放肆!”他有些生气了,“你将孤想成什么人了?”他扬声唤道,“来人那——”
进来的是一个美貌妇人,年纪不大,端庄温婉,粉面含春,笑不露齿,“殿下有何事?臣妾可以效劳。”
“爱妃怎么来了?”原来这妇人是太子妃。
太子妃是个高人,看到眼前的架势竟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既不劝我松手,也不劝太子息怒,只不经意似的挪过一个圆凳,扶着太子先坐下。我依旧趴在地上,用力抱着太子的双腿。太子妃一双纤纤素手白嫩如玉,轻柔地按在太子额上,便揉便说:“臣妾听门房说,江东汪氏的嫡女上门拜会。臣妾怕殿下忙碌,一时怠慢了客人,特来看看。不知是什么事,竟惹得殿下动气了?”
太子皱着眉说:“你不知,汪氏是来替她家人求情的。”
太子妃说:“太子殿下的性子,若能宽宥的,不用人求,自会宽宥;若真有错,再怎么求,也不会护短。”
太子点头:“爱妃说的极是。”
我见缝插针道:“殿下刚说了,臣女家人之罪,有可宽宥之处。”
太子妃轻笑:“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