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现在怎么办?要不,奴婢把小皇子带出宫去避一避?”
“就算出宫,你能去哪儿?本宫娘家肯定早就被盯上了。眼下的局面,从先帝把兵符赐给瑞王爷那天起,就注定了。该来的,避不过。”
“娘娘,先帝为什么把皇位传给陛下,却把兵符传给瑞王爷?”
“因为先帝知道了当年康妃给芸妃下毒的事。虽然知道,却改变不了什么。芸妃已逝,先帝已老,没有选择,只能将错就错。赐兵符,既是弥补,也是牵制,或许,还是报复。”
“先帝报复陛下?”
“不,先帝报复康妃。”康妃是父皇的生母,现在是太后。芸妃是瑞王爷的生母,在父皇继位前就过世了。
紫烟很担忧:“娘娘,瑞王爷会不会杀了咱们?”
“恐怕他早就想杀了陛下,但他不会现在就对宸儿下手。”
“那公主呢?”紫烟问。
母后用一种不辨悲喜的语气说:“他杀了谁也不会杀揽月的。”
我不明白母后的意思,继续闭着眼装睡。
“你把须佐赫带到太后那儿去。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该派上用场了。”母后说。
“是。”
大顺朝祥盛八年,我九岁,皇弟宸儿一岁。
我穿着丧服站在寒风里。宸儿穿着九金龙袍,被母后抱在怀里。母后也穿着礼服,只有头上的素钗还显出守丧的痕迹。瑞王爷穿着七金龙袍,与母后并肩而立,远看不像仇敌倒像夫妻。
父皇伤重,拖了将近一年,终告不治。宸儿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又是母后嫡出,理所当然继承皇位。今日是宸儿的登基大典,母后以太后的名义下旨,加封瑞王爷为摄政亲王,兼任内阁首辅。
为了登基大典,母后昨夜几乎没睡,天不亮就开始盘发更衣。紫烟也要给我妆扮,被母后阻止了:“揽月就不必换礼服了,穿丧服就好。今日她也不是主角,不必引人注目。”
我的确不引人注目,穿着丧服站在角落里,只有紫烟陪伴,好像两个偷跑出来看热闹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