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那些权贵大臣们对劝说景御要绵延子嗣的执着,不该上书要求把这本话本给禁了吗?
楚凤岐又往后翻了翻那话本。
紫微星君和那仙药化形的少年逐渐相恋,但这恋情却不容于九天之上。两人被贬凡尘,虐恋情深了八世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九世。
这第九世,紫微星君转生成了上古时代的一个君王,而那株仙药则转生成了被献给君王的美人
楚凤岐:!!!
这已经不是暗喻而是明晃晃的明喻了吧?!
这本话本没有被禁,反而还流传开来并且备受欢迎,简直算是奇迹。他都要怀疑写话本的人是不是背后有什么大背景、大靠山了。
看自己的故事总觉得有些羞耻,但楚凤岐犹豫了一会,又禁不住好奇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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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之鹤在孙耀威被当场押入天牢后,就把先前被孙耀威强行扣押的温其书带回了府中。
你说说你,都跟你说了不要去醉红楼那种地方,结果你被一顿免费的白饭就给诱惑去了!祝之鹤痛心疾首地道,就跟个老妈子似的,简直为这个朋友操碎了心。
他遇到温其书是几个月前。
大雨天里,一手撑着把破伞、一手挡在头上遮雨的青年匆忙跑进京郊的一座破庙避雨。青年穿着朴素却整洁干净,面容清俊,一派儒雅温润的书生气质。
这书生就是温其书。
因为雨势太大,祝之鹤恰好也在破庙中避雨。
见到进来避雨的温其书,他以为是哪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没有书童,没有车马,连把遮雨的伞都是破的,也太寒酸了点。
不经意间聊了几句,祝之鹤知道这穷书生是从金陵一路游学到京城来的几乎靠两只脚赶路,一边赶路,一边游览、体验沿途的自然人文景致和风土人情。
而且这穷书生博古通今、很有才识不说,就连性格也跟他合得很来。
雨势渐小,天色也渐晚,祝之鹤正好要从京郊回京城,就顺路带了温其书一程。并且之后也多有往来。
他有一段时间都以为温其书就是个穷书生,之后偶然听到温其书说起家里时,才知道原来穷书生是金陵世家大族温家最受器重的子弟。
因为不想接受家里长辈的安排通过门荫入仕,而选择了离家出走,隐瞒身份背景进京城考科举。
祝之鹤听说之后简直目瞪口呆。
好家伙!以为你是个穷书生,而他祝之鹤自己就是个发现未来状元、并助其一臂之力的伯乐,结果?
结果这穷书生家里比他还富!
金陵温家可是最为富庶的江南一带最有钱有势的世家之一。
当然,最让他瞠目结舌的是,温其书这家伙明明家里都那么有钱了,可温其书不知是什么毛病,硬是抠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这次去醉红楼,就是因为有人请客,温其书为了蹭一顿吃的就去了!
这不是有人请客吗?温其书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醉红楼的饭菜、点心和茶酒其实还不错。就是没想到后来会遇到麻烦,还要劳烦之鹤你过去捞人。
他笑起来时嘴角两侧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神也是干净真挚而没有一丝茫然的,仿佛没有什么阴霾能污染他明亮的双眼,没有什么污秽能蒙蔽他澄明的心神,让人看着他都不忍心再说他两句。
为了蹭顿吃的祝之鹤深深吸了口气,你又不是没钱,至于吗?而且你要想蹭饭,来我府上又不是不让你蹭。
那不一样嘛。温其书说道。
祝之鹤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问道:那本京城正流行的话本《再续前缘之红尘记》是你写的吧?
咳温其书轻咳一声,就是混口饭吃。
祝之鹤:
神特么混口饭吃!
他也是偶然知道温其书这家伙还兼职写话本,用了另外的身份换了好几个笔名写话本,还跟京城里最大的书铺签了合约供应话本。
当时以为温其书是穷书生时,他还觉得兼职写话本的温其书跟别的书生就是不一样。大多数书生都觉得写话本有失身份有辱斯文,宁愿穷死饿死也不肯写。但温其书却没有这种古板腐旧的想法。
后来知道温其书其实家里巨富好吧,温其书确实也还是跟别的书生不一样,这人还把写话本当爱好!
不过这也是因为温其书从家里出来时没带钱。一路靠着给人写字、作画,还有卖话本的赚来的钱到了京城,并安稳地安顿了下来。
若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可能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温其书却做得很好。而且并不觉得这是吃苦,反而觉得是游览大好河山、体会世间百态风土人情的一种好机会。
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写这本《再续前缘之红尘记》?祝之鹤又狐疑地问道。
想写就写了,正好有灵感。温其书语气如常地说道。
祝之鹤却不信,偏要问个明白彻底:是有人找你写的吧?
温其书笑了笑:小侯爷,有些事你知、我知、他知,心知肚明就行了。
祝之鹤:
温其书这家伙,看着老老实实、文文雅雅的书生样,其实心眼明得很,偶尔还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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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岐不知道他坐在桌边,一边吃点心一边翻看的那本《再续前缘之红尘记》是温其书披马甲写的,也不知道祝之鹤正和温其书说起话本背后的事。
把这话本浏览一遍过后,他脸颊微微发烫地、几乎手忙脚乱地合上了话本,还欲盖弥彰地用点心盒子压在了那本话本上面。
早就忘了看话本的目的是借鉴借鉴里面的经验,最好能给他提供一下怎么给景御送礼物。先前出宫前就说好了回来给景御带礼物,后面因为一系列事情忘了、食言了,但现在想起来怎么也得补上。
楚凤岐脑海里都是话本里一转三折的凄美剧情,以及描写某些细节时含而不露的隽美文词。
做什么脸这么红?景御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
楚凤岐被这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景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没没做什么呀。楚凤岐眼神四处乱瞟,明显地心虚。
他这会刚回过神来,脑子还有些混沌,没平时那么镇定。要是平时,他这会应该会若无其事、面色如常地说没什么,最好再无辜地眨眨眼,神情理直气壮。
撒谎。景御毫不避讳地点出来,刚才孤看你坐在这里发呆了好半晌
那就是说陛下站在那看了我好半晌?楚凤岐干脆利落地抢话,没让景御再说下去。
要是景御继续说下去,他都能想到景御可能会问你发呆是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因此脑子恢复清明的他第一时间直接打断景御的问话,主动出击,由自己掌握话题。
要不是截断话,他要怎么回答?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没在想什么?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糊弄人吗?
想到他刚才在想些什么,楚凤岐本来白润如玉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红。
脸更红了。景御又半点不遮掩地指出来,并且眯起狭长的凤眼问道,你这么着急打断孤的话,是在隐藏什么?
陛下,我哪有要隐藏什么?只是听到陛下的话,第一时间从陛下说的话里关注到陛下站在那看了我好半晌这不是很正常,是人之常情吗?楚凤岐努力装无辜。
行吧。景御不知什么原因没再逼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