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岑柏言,他其实并不想拖岑柏言下水,但想到那个被称为东家的男人就后脊一寒。
对啊,来都来了,另一个人附和,言哥刚带领咱学院篮球队一雪前耻,把法学院那帮傻|逼打成孙子!说好的出来喝酒庆祝,你丫这时候别扫兴成么?
杨烁嗫嚅两下,不敢说话了。
行了,这点事儿有什么可吵的,来都来了。岑柏言环顾一眼酒吧,放松地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脚翻了翻酒单。
上边都是外文,图片花里胡哨的,反正他也看不懂,于是把酒单往桌上随意一抛:你们点,我请。
言哥大方啊!
那我可得点最贵的了!
杨烁十指紧紧缠在一起,不安地左顾右盼,岑柏言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干嘛呢?屁股底下长痱子了?
杨烁有些心虚,不知道那个东家让他把岑柏言带过来是什么意思,于是低声说:没.没有,柏言,这里太乱了,要不我们还是换
柏言柏言,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刚才说话的女生挤开两个人,坐到岑柏言身边,指着酒单撒娇说,红粉佳人和巴黎落日,你帮我选一个吧,好难选呀,你选什么我就喝什么,听你的。
女孩平时扎好的马尾辫放了下来,发尾烫了内扣,又漂亮又可爱。
篮球队其他人跟着起哄,女孩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岑柏言眉梢一挑,假装没看懂女生害羞又大胆的暗示,把酒单往杨烁怀里一拍:你来选。
啊?我?杨烁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啊.
烦死了!女生娇嗔地骂了一声,我让你选,你给他干嘛啊?
几位,想好要点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平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个酒保站在桌边,微微躬身问道。
他身材高挑、身形削瘦,白色衬衣套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腰线扎进黑色长裤,身体线条流畅的像一副工笔画。
岑柏言抬眼看去,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在那酒保脸上,他看不太清人长什么样,只能瞥见他毫无血色的皮肤和尖削的下巴,下颌线优柔,再往下是脖颈,皮肤很薄,侧颈甚至能隐约看见青色的血管。
整个人有种莫名安静的气质,和这间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
岑柏言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总觉得他是电视剧里那种失足男青年,被骗进声色场所。
酒保似乎注意到了岑柏言在观察他,微微偏了偏头:嗯?
分明看不清他的脸,却偏偏能感觉到他在笑。
岑柏言咳了两声,立即挪开视线:喝什么赶紧的,别磨叽。
篮球队的毛猴子七嘴八舌点了单,女生再次靠到岑柏言身边,轻声细语地问:柏言,你喝什么呀?
岑柏言翘着腿滑手机,分出眼神瞥了眼酒单,随便指了个名字看着顺眼的:就这马什么.伏特加马提尼。
唔,酒保对着记录单沉吟片刻,不急不徐地说,你们刚才要的轰炸机、黑俄罗斯、血腥玛丽、马提尼都是烈性酒,不太适合小朋友。
我靠!点了血腥玛丽的男生叫陈威,是个傻大个,死要面子地嚷嚷,你叫谁小朋友呢!老子女朋友都交八个了!
酒保闻言轻轻一笑,淡色的唇角上扬,被深红灯光一晃,显出了一种雌雄莫辨的漂亮。
岑柏言把手机扣在桌上,上半身后仰靠着沙发,下颌微抬:你们现在搞服务业的都管这么宽?
对祖国的小花朵负责。酒保指了指陈威衣服上忘记摘下来的海港大学校牌,上边写着建筑学院一年级,笑着说,明天可不是周末,学校不上课吗?
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我找你们经理投诉你,哪有客人点了单不接的!陈威恼羞成怒,一把摘了校牌揣进兜里,又凑近了去看酒保的胸牌,眯着眼睛辨认那上头的小字,宣.宣、逃?
宣兆,酒保的声音依旧缓慢且平和,彬彬有礼地纠正,宣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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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预兆的兆。
宣兆?胸|罩?什么名儿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桌子人笑作一团,宣兆面对这样恶劣的玩笑,竟然一点恼怒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
岑柏言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一个酒吧推销的还这么有底线,于是手指敲了敲桌面,对宣兆说:你们干这行不都是拿提成的么,你有钱不赚?
如果我要赚小朋友的钱,宣兆微微俯下身,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悄声说,那刚才有人偷偷看了我那么久,是要额外收费的哟。
第3章三好学生
岑哥武力值很高,兆兆则靠脑力行走江湖
宣兆忽然倾身靠近,宽松的衬衣领口本来就松垮,岑柏言这个角度恰好能把他秀致的锁骨看的清清楚楚。
小朋友三个字放低了音量、拉长了尾调,再简单不过的称呼被他无端说出了几分宠爱的意味,就好像.好像大人在逗弄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岑柏言长到十九岁,无论相貌、身高还是成绩都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他当言哥当惯了,还从没被人叫过小朋友。反倒这叫宣兆的小酒保看着弱不禁风一吹就倒,比他们这桌子高中生可显得小多了。
哎,你,岑柏言后仰靠在沙发坐上,姿态松弛,下巴一扬,从哪儿看出我小了,仔细说说呗。
陈威抓取黄色信息的能力非常出色,不怀好意地往宣兆腰带以下的位置瞅了瞅,坏笑说:对啊,你既然说我们小,不然走厕所比比去?
哎呀!靠着岑柏言的女生反应过来,含羞带怯地捂着脸,在岑柏言手臂上拍了一下,你流氓死了!
宣兆似乎天生的好脾气,在一众人里只看着岑柏言:好好好,你不小。
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给人一种他只关注着岑柏言的感觉。
他说这话时无奈地摇了摇头,略长的刘海随动作在眼皮上轻晃两下,声音里带着和缓的笑意。
岑柏言觉着有些奇怪,他总觉得宣兆像逗弄小狗崽似的在逗他,掀起眼皮看上去,恰好对上宣兆含着笑的眼睛。
五颜六色的彩灯在酒吧里乱晃,宣兆细软纤长的睫毛显得流光溢彩,那双眼睛瞳孔漆黑,眼尾上挑,看谁都显得含情脉脉。
岑柏言喉咙一动,无端觉得口干舌燥,宣兆忽然又直起身,仿佛刚才那一丁点若有似无的缱绻注视只是岑柏言单方面的错觉。
各位大朋友,宣兆和颜悦色地说,请问要点些什么呢?
陈威虚张声势地敲了两下桌子:废什么话,就按照刚才点的上!
嗯.你说了不算,宣兆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转而看向岑柏言,把酒单放在桌上,用一根手指推了过去,还是让这位最大的大朋友选吧。
岑柏言伸手接过酒单,宣兆的指尖仿似无意地在岑柏言手背上轻轻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