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眨了眨眼睛,认真道:“我不喜欢你了,我不想和你成亲,我想出宫采诗。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但是你不要再骂我了,这样没用。”
秦钩咬着牙,又一次从喉咙里发出那种野兽威胁猎物的低吼声。
他试图用这种声音镇住小黄雀,让他快点把话给收回去,然后再像从前一样,抱住他,跟他说“喜欢”。
他在给扶游机会。
他可以假装没听到过这句话,他只给扶游这一次机会。
可是扶游头一回在他面前这样倔强,不肯让步低头。
秦钩从来不会问他第三遍,更不会给他第三次开口的机会。
侍从们低着头,在一片死寂之中,听见扶游的惊叫,还有秦钩的一声怒吼。
“关门!”
秦钩显然没有把扶游的话给听进去,既然扶游不愿意盖盖头、不愿意牵红绸,他干脆用红绸把扶游的手给捆起来,然后像上次吵架一样,直接把人给扛起来了。
笑话,小黄雀都要飞走了,还坐下来谈一谈?
谈个屁,先把人关起来才是真的。
最前面的侍从不敢多看,低着头,哆哆嗦嗦地拉住门扇,把门给关上了。
这时候,宫殿中还传来扶游拍打秦钩肩膀的声音,还有扶游的叫喊。
“砰”的一声,扶游把案上龙凤花烛给踹翻了。
火光只亮了一瞬,蜡烛还没流下烛泪,就熄灭了。
秦钩勃然大怒,一只手臂死死地揽住他,另一只手去倒合卺酒。
酒洒出来不少,端到扶游面前的时候,只剩下半杯。
扶游拼命挣扎,偏过头去,避开他递过来的酒杯:“秦钩,你别……你总是这样,爱发疯,刚愎自用,唯我独尊,连话都听不进去。我从前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又不是你养的……”
秦钩很快就捉到了重点:“你果然喜欢我。”
扶游挣扎得头发都乱了,听见他这样说,整个人都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这样理解?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秦钩前所未有地放轻了声音:“不闹了,乖,不闹了。”
秦钩放下酒杯,重新倒满两个酒杯。
他一连端起两个酒杯,然后拽住捆着扶游双手的红绸,一只手按住扶游的后脑,手指穿过他的发间,把合卺酒渡到扶游口中。
凤仪宫,青庐里。
晏知带进宫的随侍,从外面跑回来通报。
“大公子,陛下今晚肯定不过来了,大公子大可以放心了,洗洗睡吧。”
晏家大公子晏知身形挺拔,就算是穿着古怪的“皇后”礼服,在青庐里跪了一天,也依旧保有世家公子的风度。
晏知转过头,周身沉着的气度教随从不自觉就安定下来。
“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随从叹了口气:“养居殿那边闹起来了,好像是在吵架。”他压低声音:“貌似还打起来了,就听见里面砰砰砰的乱响。”
晏知蹙眉:“谁和谁打起来了?”
“住在养居殿的正经主子还能有谁?无非就是陛下,还有陛下养的那只……”
不等他说完,晏知便站了起来,转身要出去。
随从拦不住他:“大公子,照着规矩,头一天晚上不能出青庐。陛下不来,不是最好不过了吗?大公子?”
晏知毫无顾忌地大步走出青庐,思忖着,转头吩咐:“去随便拿点吃的,我去养居殿看看。”
“公子……”
晏知语气坚定:“还不快去?”
养居殿里,狂风把没关严实的窗户吹开,窗扇“嘭”的一声砸在墙上。
风吹入,吹暗满天星灯,搅弄满殿红绸,纠缠不休。
榻前帷帐半垂,扶游被放在锦被上,原本就没穿好的正红礼服滑落到小臂上、堆积在腰上,只露出雪白的中衣。
秦钩就跪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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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还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掌包住他被捆起来的双手。
秦钩鲜少亲吻扶游。
按照秦钩来说,扶游要二十岁才算成年。
可是他明明强压着扶游,让他做过很多事情了。
亲吻,或者撕咬,又算得了什么?
秦钩就是一只实打实的肉食动物,他见到扶游干净的鲜血,自己肮脏的血液也开始奔腾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