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臣自己来……”终于,秦嶂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按住了楚越溪的手,颤声说道。
楚越溪怔了一下,看着他被蒸汽熏红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雾,有些可怜,忍不住用手指帮他轻轻擦去了那些水雾,秦嶂全身一震,猛地朝着后面躲了一下,似乎有些受了惊吓。
“你怕我?”楚越溪眸子一暗,声音中夹杂了一些委屈。
秦嶂胸口一窒,莫名地就觉得自己欺负了人,算起年龄,他今年二十六了,而这位熙王殿下应该十八左右,自己大了他整整八岁,楚越溪比自己那个二弟还小一岁,这样委屈地说着话,让他有了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殿下尊贵,臣不敢……”
“越溪,我叫楚越溪,以后你可以这样叫我。”
楚越溪一点点解着秦嶂缠在一起的头发,可那些头发许久没有搭理,早已经系成了死结,他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小声问道:“怀章,你的头发都打结了,我想剪开一点,行么?”
他虽然是黄鼠狼得道,却也听过人间的规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剪了发,那是对双亲不敬,可楚越溪着实对着秦元化那糟老头子敬不起来,只是担心秦嶂会在意他已经去世的母亲。
秦嶂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茫然地点了点头,楚越溪这才用小剪子将死结剪开,将他的头发理顺,清洗干净,小心地梳着。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所以我才要嫁给你,就是想守在你身边。”
“这圣旨不是皇帝赐的,是我瘸着腿去求的,你别怕我,我也知道平白让你娶个男人你心里委屈,但是我真的是帮你的。等你的身体好了,若想找个女子好好过日子,我不拦你,但是在那之前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秦嶂彻底沉默下来,沉在水中的手掌死死地攥成了拳头,他能感觉到一双手轻轻地为自己理着头发,像是许多年前的母亲,温柔又小心,那轻柔的动作和温暖的指尖让他险些掉下泪来。
也许是冰冷了太久,也许是孤寂的时间太长,又也许是真的忍受到了极限,在这一刻,他是如此贪恋着这一时的温柔和暖意,秦嶂明明知道皇家的人心肠都是冷硬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身后的温暖。
算了,他倒是要看看,这温暖会不会将他灼烧到万劫不复。
“好。”
“那我现在抱你出来?”楚越溪笑着问道,然后就看见秦嶂苍白瘦削的脸上突然浮出一点淡淡的绯红。
“殿、殿下……”
“怀章,你又忘了。”
“……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