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洲查看网购物流之后,顺手搜了一下彩灯。过去几年,他的生日也总在春节日子附近,到章家吃年夜饭的时候也就一起过了,每逢此时,章家的长辈都会过来,老人们对蛋糕没有半分兴趣,更何况是给一个早就不是章家人的人过生日。
彩灯花样很多,云西洲看了十来分钟也没有挑中真正喜欢的,想了想,他给陆旭初发微信。
[美少年:春天是什么颜色?]
[男明星:绿色?]
[美少年:那夏天呢?]
[男明星:改个答案,春天是嫩绿,夏天深绿。]
[美少年:秋天是枫叶红色,同意吗?]
[男明星:我没意见。]
云西洲下了单。
过了会儿,他又问:[今天还过来吗?我做了饼干。]
[男明星:我看看。]
云西洲拍了张照片发给他,陆旭初回道:[我有这么可爱吗?]
陆旭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云西洲差不多明白了,他没再纠结陆旭初还要不要来,而是告诉他零食明天会到:[我从网上买了点东西,地址写的你家,看物流明天就能到,要是叔叔阿姨问起来,你就说是自己买的。]
陆旭初一时没有回复,过了五六分钟,他的消息才过来。
[男明星:好。]
云西洲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后天可能会成为他过过的最有意义的生日,生日之前,他不想把一切挑明。
睡觉之前,云西洲从网上搜到了自己过去几次直播的录播视频,自从陆旭初在他的直播里出现,粉丝们就会格外关注他直播的时间,有的甚至会蹲守,一开播就能进来。
云西洲听见陆旭初开朗的笑声,他讲话时有种特有的腔调,尾音会隐隐上扬,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画纸上影子朦朦胧胧,看起来活泼好动。
看完几个视频已经是凌晨两点,云西洲又翻了一遍陆旭初的朋友圈,把他们的合照全部下载下来,才放下手机,关灯睡去。
陆旭初第二天下午跑了过来,没有提前跟云西洲说,云西洲打开门见到风尘仆仆的人,顿时一阵恍惚。陆旭初提着一个大袋子往屋里走,云西洲让了让位置,无声地看他熟练地在门后换鞋。
陆旭初直起身,单手抱了抱在出神想事情的人,笑道:干嘛,不欢迎我啊?
云西洲立刻摇头,陈述一个事实:你没说要来。
昨天我就想过来的,有点事情拖住了,而且你说东西今天到,我就等了一下,陆旭初走到茶几边,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我上午无聊写了一副春联,不过字不好看,你不许笑我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我买了香芋奶油蛋糕
云西洲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旭初被他抱得眼眶一酸,回过身来把人重新抱住。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云西洲的头上被人拍了拍,头顶传来声音:先把春联贴好,然后让我尝尝你特意做给我吃的饼干。
云西洲没有反驳,饼干确实是做给他吃的。
将蛋糕存进冰箱,两人去门外贴春联,陆旭初身上的外套没有脱,只是解开了扣子,云西洲悄悄看了他一会儿,拿手机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
这次,陆旭初里面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牌子,进屋后,云西洲对着他身上的衣服发了会儿呆,好像刚刚反应过来陆旭初是陆家的小公子,哪怕不提性别,就是门当户对这一条他们也担不上。
过去被暧昧跟喜欢冲昏头脑,竟没有发现这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挺好吃的,陆旭初吃着饼干,随口问,用什么做的啊?
云西洲说:黄油、鸡蛋、奶粉。
陆旭初十分捧场地哇一声:我男朋友为什么这么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云西洲也没谦虚,他一笑道,你跟我来。
云菁给他留的这套房子虽然不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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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厨房、洗手间、阳台一应俱全。
云西洲领他去了宽敞的阳台,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太阳还没落山,微微打开了窗,寒风吹了进来,吹得阳台上无数个小灯不断晃动。
陆旭初迟疑道:这是
忍不住先让你看看,晚上会更漂亮。云西洲关上窗,又将两把竹藤椅扶了扶正,中间小茶几上放了一套茶具,云西洲拎起茶壶往里面走,一边问道:你喜欢喝什么茶?不过只有正山小种和金骏眉,不知道你喝得惯吗?
陆旭初下意识紧跟着他,马上说:喝得惯。
泡好茶,两人坐在阳台上聊天。
云西洲问他:你说多少年以后,我们才能过上无忧无虑,只需要闲适喝茶的日子?
五六十岁吧,陆旭初想了想,不过我可能要更晚一点,我哥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陆氏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只在股东大会时过来签个字,未来我可能得陪着陆氏走很久。
陆旭初语气随意,眼神却很坚定,云西洲又问他:如果不是陆氏,而是别的集团,你还会对它有这么深的感情吗?换句话说,如果陆氏不是你们陆家的企业,你会做这一行做一辈子吗?
陆旭初看向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学这个专业也是为了未来进陆氏帮忙方便。
这是你喜欢做的事吗?
陆旭初一笑: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责任吧,陆氏是我爷爷当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能毁在我们这一辈的人身上。我爸之所以会对我跟我哥这么严厉,也是因为不想辜负爷爷付出的大半辈子心血。
那个时候白手起家有多难,云西洲没有亲历,但是可以想象。他忽然理解了陆旭初说的话,喜欢不是最重要的,责任才是。人是社会性动物,这就注定了一些人哪怕身不由己,也心甘情愿付出。
太阳落山了,黑夜笼罩了整座城市。
云西洲伸手按了一处开关,阳台上的小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他没有买到嫩绿色,只是一种很接近的颜色,星星点点,像萤火虫。
云西洲忽然问:阿初,春天你喜欢干什么?
陆旭初笑着说:一年四季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我想做什么跟季节没有关系,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春天我喜欢种树。
种树?
种草莓也可以。陆旭初忽然起身,隔着茶几探身过来,趁云西洲还没反应过来,俯低头在他颈边轻轻一吮。
云西洲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