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训练赛在八点,荣则吃了晚餐,打算先上楼睡睡。
回到房间,他先喂了金鱼。
黄予洋送给他的小金鱼欢快地在浴缸里游来游去,红色半透明尾巴在水中飘动,金鱼吃掉了鱼粮,鳞片在柔和的灯下闪着漂亮的光。
荣则躺在床里,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没做梦,七点半被闹钟叫醒,看见黄予洋六点钟给他发的消息。
黄予洋拍了一个看起来有点旧的相框,相框里有张泛黄的单人照片。
照片里的小男孩坐在乱糟糟的床中央,笑得很高兴。
“放在我奶奶床头柜上。”黄予洋给荣则发。
荣则没太经过思考地回复黄予洋:“奶奶很爱你。”
回完后他有些自我否定地想,他并不清楚此类爱意的样貌,并没有下结论的立场。
荣则在床边坐了几分钟,彻底清醒后,收到了黄予洋的消息,黄予洋说“嗯”。
荣则下了楼,往基地走。
今天天气晴了,绿化带里传出阵阵蝉鸣。月亮挂在天上,看不清星星。
走到训练室门口,荣则看了一眼手机,恰好看到一条新消息,他点开看,是黄予洋发的,黄予洋说“我想奶奶”。
只有四个字的短句,不应被解读到大量情绪,可荣则感到黄予洋是难过的。荣则站在训练室门口,认真地打了字,问黄予洋“你在干什么”。
黄予洋没有回他,可能是去忙了。
晚上的训练赛,fa对战clg,曹何筹一上来就发现了fa的人员调整。
开始比赛的倒计时里,曹何筹私信了荣则,问:“荣哥,他下场不上吗?”
荣则回了“是”,曹何筹说“唉”。看起来已经知晓了黄予洋的情况。
安启明打得和下午差不多,没有太多明星发挥,中规中矩,还算稳定,面对压力,操作也没变形。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打vo够用的水平。
他们后天就要飞往vo的主场,这么短的磨合时间,也不能要求更多。
训练赛结束后,荣则找安启明双排了几把,熟悉安启明的操作习惯,第二把撞到了莫瑞在对面,不过两人没有互动。
十点多,黄予洋回了他的消息。
“刚送走来吃素酒的亲戚,”黄予洋说,“收拾东西守夜。”
“明天下葬。”他又说。
荣则想了想,又发了一次:“节哀。”
黄予洋说“谢谢”。
昨天到今天的睡眠太少,十二点过半,荣则便关了电脑,回到宿舍。
队友都还在训练室,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走到三楼,荣则在黄予洋房门口的走廊上驻足。
分开一天,荣则已经有些想念黄予洋,但靠近无人的房间有失礼貌,荣则只是站着看了片刻。
回房洗了澡,meko给荣则打了电话,说他已经给黄予洋发过消息了,黄予洋回了“谢谢”,又说有些担心bunny的发挥。
荣则知道meko的意思,meko觉得四天的假期,足够黄予洋整理悲伤上战场了,但荣则装作没听懂。
挂下电话,荣则翻看了黄予洋今天发给他的照片和信息,忍不住猜测自己对于黄予洋来说算是什么。
最后认为自己可能是一个能够让黄予洋倾诉难过、能够依赖的可靠朋友,或者队友。
正想着,聊天框对面的人突然发来新的信息。
黄予洋对荣则说“经理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待过头七”,“我朋友说看到你今天和bunny排”。
荣则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给黄予洋打了个电话,黄予洋接了,荣则听见那头有念佛经和敲木鱼的声音。
“怎么了,”黄予洋问他,“有事吗?”
荣则没回答他的问题,坐在床上,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小鱼缸,说:“你在守夜?”
“嗯,就我一个了,”黄予洋告诉荣则,“我让他们都去睡了。昨天都是他们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的,也累了。”
荣则沉默片刻,说:“莫瑞跟你说看到我和安启明双排?”
黄予洋“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的,我现在状态确实是不太好,和tyg那天我是打得很拉,战队担心我都理解”,他不停顿地说话,“前几天正好看了bunny比赛,他进步挺大的”,“vo好打”。
“黄予洋,”荣则打断了他,“战队给你放假,不是让你担心这些。”
黄予洋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说“哦”,“可是不想这些我不知道能想什么”。
“总觉得,”他顿了顿,低声说,“我总觉得是假的。”
“灵堂里只有一个陶罐头,跟假的一样,别人也都不在。晚上楼下好他妈冷……我要是知道这么冷以前肯定好好带钥匙,不老给她打电话叫她晚上给我等个门……我肯定早点从网吧回来。”
“荣则,”他说,“我好想奶奶。”
黄予洋声音的结尾还没有鼻音,但慢慢的,他的呼吸变得不再平稳了,荣则听到压抑的、颤抖着的喘息。
如果可以,荣则想抱他。如果昨天没走,留在黄予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