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书听完珠儿和春雨的回话之后沉吟了半日终于叫珠儿起身了,珠儿跪了这大半天,膝盖已经疼的几乎不能站直,但他心中半点怨恨也没有,这件事都怪他,他连公子交代的这点事都没能办好,公子不过叫他跪了半日而已,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没看到连公子自己都如此自责难过吗。
但是李玉书在听完之后却并没有着急做什么,反倒是又回到了苏锦睡觉的房间,看看她是不是醒了,在银杏告诉他苏锦还在睡着的时候,又亲自去看了准备的吃食,叫他们在灶上热着,等苏锦醒了正好吃。
忙过了这些才叫人准备了笔墨,写信一封,呈送给皇上,先是对自己没能及时赶回京城告罪,然后是求皇上让他留在扬州处理一点私事,对于苏锦的遭遇,李玉书在信中略微提了一提,毕竟那知府也是朝廷命官,他要处置他须得找个过得去的理由。
慕凌辰接到李玉书的信已经半月之后了,看着他信上的字慕凌辰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暂时是等不到他回来了,转身问身边的人:‘扬州知府是哪一个?’
身边的太监想了想才说道:‘想是那位杨青峯杨大人。’
慕凌辰皱眉,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想着这个人若是不干净只怕不能善了,但是在地方做官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又问:‘太医院里有谁是会治失语之症的?’慕凌辰自己问的时候也带着怀疑,毕竟还没听说过谁能治好失语症的,但是苏锦毕竟是因为外伤导致的,也说不定能治好。
身边太监听到皇上忽然问这个问题也是一头雾水,而且这失语症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治好的先例啊,何况这宫中哪里有哑巴呢,他自然也不知道哪位太医擅长这个,所以只好实话实说:‘这个老奴还真是没听说过,容老奴去查查。’
慕凌辰点头:“现在就去吧,若是找到了,送他去扬州。”
他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连忙去查探了。
李玉书写完信再去看苏锦的时候,她正好也醒了,李玉书坐过去看着春雨为她穿衣服,叫他们先将东西都摆上来,等苏锦收拾好,李玉书过来扶着她坐到桌边,亲手替她先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苏锦冲他笑了笑表示谢意,只是她想着自己虽然虚弱,却也还没虚弱到连一碗粥也端不动的地步,他实在也太过小心了。
苏锦往日一直是吃不下饭的,方才春雨也跟他说过了,李玉书已经又叫人去请大夫来了,如今看着苏锦确实是吃的太少了些,碗里的粥只吃了两口就没有再动了,桌子上的小菜也只吃了两口,别的是连动也没有动,李玉书不动声色地看着,眼看着她要放下筷子,又替她夹了一个酥油卷子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上说道:‘我尝着这个好吃,你尝一口。’
苏锦却并没有动,她是实在吃不下去了,她生怕再吃了会吐,到时候李玉书看了又要担心着急,但是对着李玉书期待的眼神,苏锦又不忍心真的一口不碰,只好勉强将东西夹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嚼了咽下去,冲着李玉书点了点头,却已经将东西放下了,再也没有碰。
李玉书心中叹气,怪不得她如此消瘦,只吃这一点东西,时间长了,别说是消瘦,只怕性命也会受到威胁,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再勉强她多吃点东西,看得出来她已经尽力了,还是要请大夫来看看。
因为苏锦吃的少,李玉书是有心事,吃的也不多,所以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最后却大半都是没有动过的,坐了一会儿后,李玉书端给她一杯茶,苏锦喝了两口便捧在手中不再喝了。
李玉书将她的一切都看在心里,越发着急,放下茶杯问苏锦:“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刚才叫九儿去请了大夫来,叫他来替你看一看好不好?”
苏锦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显然不正常,这是病,须得大夫来治,只是之前也看过不少大夫了,药也一碗一碗地灌了下去,却丝毫不见起色。只是如今李玉书回来了,自己心中是高兴的,也说不定人一高兴了,也就好了,而且她也不想李玉书太过担心,他要请大夫来,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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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书看她点头,才叫人把大夫请进来,大夫隔着帕子诊了脉,李玉书子啊一旁瞧着这大夫的眉头紧皱,自己的眉头皱的比大夫还厉害。
大夫瞧了半天,终于将手拿了下来,踌躇了一会儿没有开口,李玉书想了想说道:“我先带大夫去那边开方子,你乖乖在这里等着。”
苏锦想了想点头,她看得出来大夫方才看着自己一直皱眉,恐怕情况不容乐观,李玉书估计也看出来了,却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才非要带着大夫离开,他们彼此不想让对方担心,苏锦又怎能不成全他一番心意。
看着李玉书与大夫都离开之后,春雨过来扶着苏锦回到里间,里头更暖和一些,对现在的苏锦来说,外面有些太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玉书回来了,苏锦虽然看着还是十分虚弱,却有了几分精神,回到里间后,她没有回到床上躺着,反倒是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叫春雨给自己拿纸和笔,自从她不能说话之后,这些东西春雨是常备在身边的,一会儿就将东西给她准备齐全了。
苏锦瞧着对春雨笑了笑表示谢意,拿起笔来便开始写字,她写的是:“我没事,还是快些回京城去见皇上。”
春雨看了知道这是写给李玉书看的,便没有作声,只在旁边研墨,看着苏锦写字。
那边李玉书带着大夫出去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大夫,我夫人的病可要紧?’
大夫捋着自己稀疏的胡子皱眉:‘唉,这位夫人身体太过虚弱了,人看着也没有什么力气,气血两亏,须得好好调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