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除去惊愕便是紧张与慌乱,那只被被子遮掩住的手死死攥着床单。
好在钟会只是坐在床边就没了动静,似乎在细细看着他的脸。
“…其实不像。”钟会吐了口浊气,像是自嘲一样笑了笑。
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陆榆,之前也曾被这张与丛虞极其相似的脸惊讶过,但惊讶过后脑中只有两个字:不像。
但今天的陆榆,明明还是这张低配版丛虞的脸,却让他感到心悸。
所以当陆越端来那杯动了手脚的水时,钟会并没有拆穿,而是顺着陆越的意喝了一口,不过份量不多药效也不大。
能忍住。
钟会在觉得床上的丛虞确实是睡着了时,低声喃喃道:“虞虞,我每天都有梦见你。”
“最多的还是你跟我订婚那天。”
“我常想,要是那天我护好你了,你不被虫族抓去,是不是,这一切都有转机。”
但想再多也只能是“假如”“如果”“或许”,这些都成不了真。
钟会说了很久,语调很慢,大部分时间在沉默。
到了最后,丛虞听着他说的昏昏欲睡之际,他感觉到钟会忽地与他拉进了距离,炙热温润的唇在他的额间留下一吻。
随即边听见:“我知道你没睡着,戒指放在你的枕头边上,算是求婚?你哥哥把你当做一个商品来卖我很不喜欢。”
“所以如果你同意我的求婚,我会带你离开。”
“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钟会临走前,最后回头看了眼已经睁开眼愣愣看着他的丛虞:“放心,我的聘礼肯定不会比谢褚池少。”
丛虞:“……”
好奇怪的突然攀比。
他拿起钟会放在枕边的戒指,忽然意识到,自己两辈子居然都逃不过跟钟会成为伴侣怎么回事……
丛虞神色有些木然,他看着戒指上泛着蓝光的碎钻,戒指的内侧刻了一个“钟”。
他定定看了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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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在钟会走后没多久就上来了,他脸色很差,像是在忍着满腔的怒火:“你怎么回事?那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没问题吗?”
丛虞看也没看他,将钟会给的戒指丢给陆越:“他求婚了。”
陆越火气瞬间一扫而空,一眼就看见了戒指内侧的“钟”字,据说这是钟家子子孙孙传承的第一信物,代表着钟家某位子孙认定了这人,忠贞不渝。
陆越看了眼一边不为所动的丛虞,目光审视:“哟……看不出来啊陆榆,你还挺有手段的。”
丛虞有些烦倦的“嗯”了声,“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至于钟会帮不帮你升职就看你自己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