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市公安局某食堂内,曾弋带云花和几名队员来协同警方抓毒,顺便蹭饭。
“怎么了,赵局,你们这边有难度啊?”曾弋一边夹菜一边问。
“唉,我担心潜入的兄弟压力大。那黑老大是个哨兵,喜欢玩向导。”赵亮凑到曾弋耳边把手遮着小声说,“男向导。”
曾弋嗤笑出声:“就这?我们哨向里这又不是稀罕事,还神神秘秘的。”
赵亮颇为惊讶地看向曾弋:“你——”
曾弋摆摆手:“别多想。不过,让他们长长见识有什么不好的?锻炼能力嘛,你别太担心了。”
“他们没经验,都是去年新来的,就怕人出事。前两天潜入一个,王超,没少受折磨,我怕再搭进去哪个。”
“其他向导呢?老何、老许呢?”
“外派了。”赵亮拿餐勺一下一下舀着不锈钢碗里寡淡的汤水,也不往嘴里送。
“你想说什么?”曾弋把盘里最后一勺饭送进嘴里,他的盘子干干净净没有剩余。
“据说那家伙玩得花,下手也狠。”
“怎么着,不行兄弟我上?”曾弋也不绕弯子,直接替他开了口。
“唉,我这,真不好意思。”赵亮的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可是,你也知道我,我这人就是,护犊子。上个月在外省他们行动失败,牺牲了一个向导。才二十三,真可惜。当然,我敢向部队要你来,不是不担心你,只是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全身而退。今天算我赵亮欠你一个大的!”
“赵局,不用客气。这情况派我去确实最合适,你是为大家考虑,别有负担。那,我先撤了,等会儿会议室见。”曾弋拍了下他的肩膀,端着盘子走向餐具回收点,路过云花时他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放桌上,“纸巾掉了。”
“唔,谢谢。”云花把纸巾装好,又往嘴里添了口饭,还没咽下去就急忙道,“我也吃好了!”说着就端着盘子站起来。
“先把这口咽了,别着急。”曾弋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吃饭像她这么豪放的,总之吃相上,他自认比她优雅多了。看她鼓着腮帮子像个小仓鼠,有点好笑又二得可爱。
两人从食堂出来,在草坪上散步。
“队长,我”正式加入昆山基地后,云花是第一次参加军警联合的缉毒行动,她担任的职责是副狙击手,位置和她两个月前挨处分的那次演习一样。Ⓩájiáosℍu.coℳ(zajiaoshu.com)
“紧张吗?”曾弋叉着腰笑笑,“一上战场,你就对枪法不自信了?”
“不,我,我总觉得,这次任务挺棘手的。”
“为什么这么想?”
“我看他们特警们神情挺严肃的,尤其是那两个坐我对面的向导,像上刑场似的,压力很大的样子。”
“观察力有进步了啊。”曾弋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好像老农民看到辛苦种了半年的苗子终于结果了。
云花听他这么说,直觉有事发生,脸色严肃地问:“刚才赵局和你说什么?”
“一会儿开会会讲。”曾弋又没有直接回答,“哎,你的口香糖还有吗?”
云花摸摸口袋:“最后一个。”
“谢了。”
会议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就在出发前的最后一秒,指挥部还在更新目标团伙的动向,随时调整计划。
云花全副武装坐在防弹车上闷闷不乐,果然,曾弋被临时换了任务,现在她顶上他狙击手的位置,警队派那两个向导给她做副手。
她烦躁地想要扯下身上厚重如龟甲的防弹衣。一想到曾弋赤手空拳深入敌营之时,他们却躲在后方隐蔽处还像缩头乌龟一样厚甲叠身,她就难以接受。
她恨不得端着把冲锋枪跟在曾弋身后,一有威胁就一梭子把敌人击倒在地。
一年前,他也是这样孤身潜入,保护了她,现在,她也不再是初生牛犊了,她更多地体会到曾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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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位置上要面临的挑战有多艰巨。
和他经历了一整年的相处,他们共同披荆斩棘、穿过枪林弹雨,他们已经能默契地协同,信任到把后背交给对方,每一次合作,他们都比之前更紧密。不管性格上和职位上的差距,也不论生活里时有发生的争执,在战场上,他早已成为她最亲密的战友。
她简直不敢想,万一他在行动中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去面对。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对,保护好他!
她想起就在刚才分别之时,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稳定你的情绪,保护好我。”
现在他不在身边,她要靠自己稳定精神场,而为了保护好他,她必须要做到。
身旁年轻的警队向导惊讶于她恢复镇静的效率。她的场压下来以后,他和他的同伴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只负责协助昆山的向导调控云花哨场的一小部分,但是情绪回稳前的云花的强度还是让他们难以支持。
十分钟后,云花的狙击组来到预订地点——目标酒吧对面写字楼的平台。从这里可以透过窗户看见曾弋在主要区域的活动。
“a组就位。”他们在频道里通知指挥中心。
云花透过瞄准镜观察酒吧的舞池大厅,等待曾弋出现在任务点,并随时准备监视他身边的一切动向。
与此同时,曾弋也通过严格的搜身进入了酒吧内部。他分析当下的情况,当务之急是联络上王超,确保他的安全。他按照密钥搜寻王超的哨场,信息总是断断续续的,不具备沟通条件,这证明王超的清况不太乐观。
他判断王超现在不太清醒,就往沙发区找,果然,在最角落,找到了。
王超和照片上一样,是个白净清秀的帅小伙,只是此刻他被红色的绳子捆绑着,全身只有关键部位有一层遮挡。
围着他上下其手的几个猥琐男人看起来都很眼熟,是在会议上提到过的目标涉黑人员,还是几个小头目。
王超面色不正常地泛红,身上也有各种被玩弄留下的伤痕。
“几位大哥,我能带他走吗?”曾弋笑着上前问道。
“这位帅哥,你谁啊?!”一个大汉不爽地站起来,“爷玩的正开心,看不出来吗?”
“对不起,我是他表哥。您看,他这都不清醒了,怎么陪您们玩啊?”
“表哥?”另一个男人凑过来,打量着他,目光停在他左耳的晶钻耳钉上,“我看你也挺风骚的,你陪我们玩,你表弟不就能歇会儿了吗?我就喜欢你这个肤色,性感。你身材也比他好,玩起来一定更带劲。”
“我先给您们唱首歌行吗?我要是唱的好,就放过我们,我要是唱不好,我替他陪您们玩。”
怎么想都不亏,那帮人当然乐意。
曾弋扯了个话筒过来,放在嘴边,唱起了他偶像的歌——侧面。
他的声音饱含情感、娓娓动听,像是金石钟鼓吟鸣发出的声音,温沉深邃。
即便是那几个流氓听了,也不由自主地沉醉
云花这边,因为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即便戴了狙击眼镜,她还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室内的情况。
她发现这次曾弋的“打扮”又走出了新的风格。他穿了一身黑,黑丝绸衬衫,黑领带,黑西裤,黑皮鞋,头发舒得整齐,一副精英打扮。只有那个耳钉,亮闪闪的,特别扎眼,虽然看不太懂,但这应该也是他的精心设计,大概是用来突出某种“骚气”。
她全程目睹了曾弋和他们的对话,她只恨自己读不懂唇语,只能干着急。但是看着旁边那个警员的状况,她一是吃惊,她从不知道在那方面,人类的癖好会有多奇怪,花样会有那么多;二是担心,担心他们对曾弋做一样过分的事。
现在,看着曾弋拿着话筒一脸动情,更是不明就里,他在给他们唱歌?
看这反应,他唱得还不错?
他还有这技能?
正在她乱想之际,一个剑眉朗目、高大威风的男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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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曾弋,他穿着简单的棉白短袖配牛仔裤,卷起的袖口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
他看起来很意外,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很大。曾弋也转过身去,他们面对面说话,可是他现在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曾弋的表情。
罗麟?!
曾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罗麟。更没想到他手臂上的纹身和线索里目标团伙老大的完全一致。
那个叫罗麟的男人,比他更吃惊,连说话的声音都哑掉了:“阿弋?是你吗?”
“罗哥!”他很快地掩盖过心里复杂的情绪、表演出合适的表情——惊喜,并热情地拥抱了他。
“老大,你们认识?”小头目坐不住了。
曾弋把情况告诉罗麟。
于是,在罗麟的训斥下,手下们赶紧给王超松绑、找衣服、端水态度反转。
见王超这边安全了,曾弋开始下一步行动:“罗哥,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
“好。”
曾弋跟着罗麟进了他的静音室。
静音室里,警方口中玩得又花人又暴力的黑老大,正有点局促地把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一米九的精壮大汉,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有几分滑稽。
“抱歉,我这些年,玩的太过了。”罗麟脸上一红,他不想被他觉得猥琐。
“我又不是嫂子,你跟我道什么歉。本来我想替我表弟讨个说法,但我真没想到,做这烂事儿的竟然是你,罗麟,罗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再计较又不合适了。”
“你嫂子死了,还有我儿子,毛毛。那帮古惑仔后来,操,不提也罢。”
曾弋沉默了。古惑仔,如果不是因为和古惑仔有过冲突,他的妻儿不会死,他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本不该成为一个毒枭。记忆里的他,是堂堂正正的人。
在曾弋的沉默里,罗麟也想起十年前他们在深圳一家舞厅做同事的时光。那时曾弋才十九岁,留一头金毛,有点刺头,会唱会跳,驻场表演挣钱。他热情洋溢的舞台总能吸引观众满座,而他是被雇来看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