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他,压迫感十足,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
楚天想不到,那样漂亮秀气的一张脸,背后的灵魂竟然精猛强大、威严神武至斯。
“你杀过人吗?”他没想到自己在怔忡之下,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曾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在冰凉坚硬的瓷砖上,舌头在嘴里慢慢打了个转,仿佛在思考。他懒懒地抬眼瞟了一下淋浴间的门口,面上带着平时不易见的那股痞气和匪气,他在平息怒火的余韵。
其实这火气也不全是冲着他,性骚扰他又不是没遇上过。只是碰巧之前刚处理完的那堆烂事让他有点烦躁的情绪积压在心底,这不还没消化干净,就有人往枪口上撞。
楚天大气不敢出地任由他翻动自己的眼皮,拿手掐开他的嘴检查他的牙齿。
“还行,伤的不重。”曾弋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没回答他的问题。然后他拉着楚天的手臂把人拉起来坐着。
他蹲在楚天面前,拿手往后撸了撸头发,视线落在哨兵胯间的硕物上,语气戏谑地编排他:“这马鞭剪了吧,留着祸害你。我知道你是懂礼貌的文明人,你是无辜的,都怪这玩意儿,非牵着你去犯贱,不然能挨揍吗?”
“对不起”楚天低下脑袋,被他损得羞愧难当,不敢去看他。
“身上没摔坏吧?”曾弋的语气和缓下来。
“没。”楚天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挨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屁股和肩胛骨也摔得隐隐作痛。
他蓦地想起来,每次曾弋纵容他靠近的时候,都是当着那位中尉女哨兵云花的面。
他打听过,据说他们曾经是搭档。他当下郁结,这指定有点事儿啊,他当时怎么就没察觉呢?他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怎么这回只顾得曾弋的美色了。色令智昏啊,色字头上一把刀,老话儿可真是句句珠玑啊!
曾弋把他拖去花洒下边,给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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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冲了一遍水。
“你这是演给花儿姐看呐?”楚天忍不住问。
曾弋不置可否。
“你们谈恋爱呢?”
“没。”
“那你不是耍我吗?”楚天气急败坏。
“对你好点就是耍你啦。”曾弋不以为然,“你不会认为我对你好点就是要和你上床吧?还是我默许你摸我屁股了?”
“”楚天厚脸皮子一红,“抱歉,是我冒犯了。”
“你不是部队的人,这次不懂规矩犯浑我不计较你。但你给我长点心,做人不能老干这种事儿,多他妈的下作!”
换完衣服,曾弋拉着楚天顺路买了根冰棍让他按在脸上敷着,开始进行他最擅长的思想教育:“我不管你平时生活里什么作风,感情多混乱,床上玩的有多疯。但你既然要演我们中国军人,那就请你把身上最干净的那点儿东西掏出来,认认真真地,好好演!因为,我们的军人是人民的子弟兵,是华夏家国的血肉长城,最可爱的人值得最崇高的致敬!”
“还有,我知道你纯粹是浪,做的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但这双面插头做久了也怕短路。你啊,往后该成熟点了,别老想着走后门上位。天道酬勤,要学着堂堂正正地去证明自己,别老整这歪门邪道的。别到时候,网友给你爆个大料,说你和谁谁谁潜规则,又给谁谁谁包养了,男的女的情史给你盘点个底朝天,说你前边萎了后边烂了的,操,那你就挂那城门上给天下耻笑吧。到时候你这个金主那个爸爸的,可没人管你!?”
“看不出来,您说话还挺脏。”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你要是觉得我说话脏,就多清理清理自己身上的骚味儿。”
“做个交际花很光荣吗?归根结底你是做演员的,不是出来卖的,不是么?你是想红一时然后背个臭名声,还是想一辈子好好干,干出点儿成绩来?”
“”楚天鼻子一酸,猛地提了一下气仰仰头才没让眼泪流下来:“曾队,谢谢您跟我说这些。真的,出来混这些年了,什么人都见过。像您这样,真诚为我好的,凤毛麟角。”
“喂,你可别感动啊,搞得肉麻兮兮的!我这是火气上来给你摔一跤,没收住又揍了几拳,于心不忍才多讲了几句。你要是觉得我说的有用,以后注意就行。”
“要是挨揍就能有人跟我说这些真心话,我宁愿多挨点儿。”
“那算你还没烂透,还知道自己臭毛病多。”
“可是现在除了馋您身子,我又爱上您的内在了。这怎么办?”
曾弋翻了个白眼儿,这臭小子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趁早死心。这种话我听的多了,我无所谓,只是同情说这话的人可别求而不得搞到内伤。?”
“说真的,在部队追过您的一定不少吧?”
曾弋笑笑:“越多越麻烦,躲都躲不及。”
“有故事啊。”
“没有机会开始的故事都不叫故事。他们和你一样,最多算是预谋失败。”
“啧啧,真是无情啊。您这么绝情,空窗很久了吧,不寂寞吗?”他不由自主地感叹,“恕我直言,你单身的每一天都是对人类性资源的浪费。”
曾弋被他逗笑了:“不至于吧。”他这些年听过不少恭维,这么绝妙的倒是第一回听,没想到给人揍一顿还揍出灵感来了。别说,这马屁确实有水准。
“寂寞是内在情感的空虚,不能指望肉体上的放纵去填补。”
“您真是理性得可怕!你这样的性格很难享受到与人结合的快乐吧,我是说心理上,你对感情的态度太谨慎认真了。当然,洁身自好这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白瞎了这一副天生的好皮囊。我不夸张地讲,你的存在就是犯罪,你知道你的诱惑对我们这种色狼来说有多致命吗?”
“我知道。”曾弋笑笑,语气是稀松平常的了然。
楚天对他这样一副美而自知却堂而皇之地放任别人泥足深陷而自己袖手旁观的“恶劣”态度瞠目结舌。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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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平时爱摆出一副阳光开朗人畜无害面孔的向导,其实并非纯良善茬。他的那点儿狡猾恶劣,出离完美,反倒让他更真实可爱了。
因为他,曾弋,活生生地存在于面前,楚天由衷地对中国军人敬畏起来,他下定决心,要全力以赴地,带着最崇高的敬意去完成下部戏那个特种兵的角色,就以曾弋为灵魂。
曾弋怕汗水碰到伤口辛辣,就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只听见楚天的一句“曾队长特~别~棒”,再回头看,只见到那抹熟悉的窈窕身影,孤落落地渐行渐远。
“曾队好啊!”面前打招呼的人刺得他眼睛疼。
“周科。忙什么呢?”
“我给云花他们搞了一个新系统,找她说点事儿。”
“那快去吧,人就在前边儿,别耽误了。”曾弋笑笑。
周旭帆和楚天打了个招呼,就小步跑远了。
“这人谁啊?”
“管理科长,周旭帆,你花儿姐的人。”曾弋幽幽道。
楚天细品,好像品出了点滋味来。
晚上,曾弋去何歌阳办公室交档案。
“辛苦了,真的,处里非常感谢你的付出。”何歌阳接过他手上沉甸甸的资料,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给他倒茶。
“职责所在。”曾弋接过茶水喝了口,“接下来什么安排?我昆山的工作交接完了,说好调来三个月,过了端午可到期了。”
“我知道你八月份要回昆山带兵,端午后边儿俩月有个机会去国防科技大学进修哨向信息化协同,感兴趣吗?”
“呦,那不可以回湖南了吗?”国防科技大学就在长沙,离他家可够近的。
“是啊,千载难逢吧。”
“我考虑考虑。”
“怎么样,这次这件事儿我看也给你折腾得不轻啊,和当时初见你时候比,可清瘦多了。”
“那快给我论功行赏,在我这肩章上再多钉颗星星成吗?”
“行。”何歌阳笑,“盼着吧,过段时间就给你升职上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罪都没白受,那我先走了,您忙。”
曾弋的身影闪出门外后,何歌阳点了根烟,细细翻看档案。
他回想起曾弋从昆山被急召来那天,他拎着简单的行李,一身整素的军装行走在树枝还光秃秃的林荫道上。
左边清一色的男兵,右边是女兵。他看左边的眼神就像看木料,仿佛那是一群平静无波的死物,而看右边的时候眼里放着光,脸上也笑得舒畅。从他看同性和异性这自然流露的泾渭分明的眼神,何歌阳就觉得蹊跷了,这么明显的异性取向又怎么会在那盘录像带里和一群洋男人打得火热?
于是他大胆假设,开门见山地把录像带放给当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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