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并不认识臻业,只见她一身华服,对她行礼后便离开,臻业却回想着那琉璃杯,快步走向骁宗的书房。
臻业的运气不错,书房里只有骁宗、泰麒和太师于宇。
“公主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于宇问道。
臻业沉色道:“泰王陛下,请立即暂停典宝事宜。”
骁宗同样了解臻业的为人,先是吩咐下去,才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物被人换过了。”臻业道。
“什么?”骁宗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臻业将那个琉璃杯的事情简要说明:“那个杯子是范西国的制式,那个制式的琉璃杯,色泽应当再明丽一些,而且两者雕花略有不同。”
“公主确定?”于宇抚着胡子问。
“十分确定。那个制式的设计恰好是氾王登基三百年国庆大典前,我与他共同设计的,发往各国的纪念礼。”
骁宗脸色一沉:“若是这些赝品卖到各国,那么——”最后的声音被咬成一线。
“主上,如今唯有彻查了。”于宇也沉色道,“只是不知道,哪些物品被调换了。”戴国冬官匠人认玉石没有问题,别的就……
骁宗却看向臻业:“关于这点,被氾王陛下赞誉有加的留公主在这里,太师又何必担心?”
臻业看了骁宗一眼,突然有些年少轻狂、误交损友的感觉,却仍旧道:“这个没有问题,而且——引蛇出洞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公主打算以身犯险,引出幕后之人?”于宇道。
“幕后之人?不外乎阿选余党,只不过一枚暗棋总是让人骨鲠在喉,何况对方如此嚣张,还是拔除的好。”这么说的时候,臻业眸中带着淡淡寒光。
骁宗道:“臻业,你的语气真像徇台甫。”
臻业的脸色僵了僵:“泰王陛下过奖,比起台甫我还差得远。只是这枚暗棋早些拔出的好,免得阿选都死了,那些余党还陪着阿选一起发疯。”
臻业这么说的时候,骁宗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臻业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点,她顿了顿,迟疑道:“慢着,敢问泰王陛下,罪人阿选是否已经处死?”
骁宗脸色一沉,而于宇和泰麒瞬间变了脸色,齐声问:“主上?”
骁宗隐晦的目光看向指出问题的臻业,后者坦然对视,甚至毫不畏惧骁宗的目光,说道:“你不会舍不得杀阿选,但你还是没有杀他,骁宗,这不像你。”这是臻业第一次喊出骁宗的字,就像三十多年前一起升山时那样。
臻业大胆的举动让泰麒和于宇不由为她捏了把汗,然而骁宗却没有爆发,他冷静地看着臻业,似乎想知道她为何总能洞察一切:“臻业,这是戴国内政。”
臻业脸色微凝,眸子依旧盯着骁宗:“然而此事却需要我以身犯险,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骁宗依旧没有回答,臻业却道:“骁宗,你的一山已经到了。”
闻言,骁宗一身冷汗,泰麒也大惊失色,臻业又道:“不过就是阿选,一个背弃你的人,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说完,臻业离开了书房。
泰麒想去安慰骁宗,却被骁宗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