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事发时一定有人在格林身边,以他额头上的伤口不可能不流血,而他被发现时居然一点血迹都没有,这不寻常。”艾莉的手指敲了敲书桌,她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就像是被人施了清洁咒。”
赫西瞪大了眼睛,她惊讶地说:“伤了人还要帮忙施个清理一新,这伤人者是高度洁癖吗?他怎么不顺便好心用治愈咒把格林头上那道刀痕给抹去呢?”
“不……伤人者一定是要掩饰什么,伤口不是重点,那与他要掩饰的东西相比完全微不足道,对方似乎胸有成竹没人会发现。而且格林醒来后说自己被灌了魔药……”艾莉的语速愈来愈慢,她好像抓住了什么,而赫西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难道是伤人者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到不小心把魔药撒了格林一身?怕被人发现就用清洁咒结果把血渍也清理了?说真的他为什么要喂魔药呀?做实验吗?真够丧心病狂的。”
“对方就不担心自己做的这一切会被发现吗?他仿佛坚信格林什么也说不出口,为什么?难道是他临走前对格林用了一忘皆空?”艾莉敲在桌面上的手指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沉思。
“可是教授们检查格林的大脑并没有受到魔法伤害呀……”
艾莉猛地站起来,椅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打断了赫西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惊慌失措地双手抱起放在胸前,企图安抚被自己的猜想吓到骤然加速的心跳,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微颤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应该会做这种事。”
赫西被她吓到了,紧靠在自己的床头,有些手足无措:“……艾莉?你还好吗?你在说什么?什么她?”
“我问你赫西,格林是什么血统?”艾莉倏尔抬头看向赫西。
“……麻种。”
回答赫西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艾莉奔跑在走廊上,此时已经快到禁宵时分,很少还有学生在闲逛。艾莉要从拉文克劳塔楼跑到处于地下室的赫奇帕奇休息室,她跑得毫无形象,棕色鬈发乱得像刚睡醒。
她要把她想到的所有事情立刻告诉纽特。
她不愿做出这种带着诋毁性质的猜想,她希望她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会歧视麻种巫师,只是她想多了,只是巧合。
但所有猜想那么的顺理成章。
因为蜷翼魔的毒液只对麻瓜有效,所以莱斯特兰奇就袭击了麻种出身的格林。格林昏迷前的红光是无声的昏迷咒,她也许是想看看麻种血液与毒液混合会有什么反应所有才有额头上那道伤口,也许她还顺手喂格林喝下了毒液,最疯狂的可能就是她直接将毒液倒了对方满身都是,毕竟也有麻瓜接触到毒液导致失忆的案例。
而在这之后她使用了清理一新,但这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因为清洁咒可以抹去毒液的痕迹但也抹去了血迹,对待格林额头上那道疤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不,或者说,她根本不看重麻种出身的巫师,甚至坚信蜷翼魔的毒液会对麻种巫师有效,不然不会就连一忘皆空都不向格林施展。
而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莱斯特兰奇做的,纽特和他的蜷翼魔一定会被牵累。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拜托一位匆忙踩着禁宵时间回到休息室的赫奇帕奇小学弟进去找一下七年级的纽特·斯卡曼德,小学弟似乎从没见过形象如此之差的拉文克劳,惊悚地瞪着眼睛,抬腿就冲进了休息室,没让艾莉等多久,就又钻来了。
“抱歉学姐,斯卡曼德学长不在休息室也不在寝室,他的室友说他似乎被校长叫走了。”
话音落下,小学弟看着面前的拉文克劳学姐霎那间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感到不安。
唇瓣扇动,艾琳已经注意不到其他了,她似乎说了谢谢也似乎没说,转身就跑向楼梯口。
她可不会觉得这个时候校长找纽特会有什么好事,没有喘息的时间了,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她伸出袖子随手一擦,却因为挡住上楼梯时的视线崴到了脚,重心不稳直接扑在了地上,娇嫩的手心被粗砺的石砖地蹭掉一大块皮,她甩甩手,一秒也不敢耽误地爬起来继续跑。
“天呀孩子,别跑这么快,小心点。”墙壁上的画像在她身后心疼地喊道。
她能作证这件事绝不是纽特学长做的,也不会是他主使,他绝不会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做实验。而且她当时与他在一起,她能提供他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