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裴原刚要开口,口袋里的球蟒忽然蹿出来,盘到裴原手上,凶狠地朝蓝金张开尖嘴,吐着信子呲呲地示威。
只不过,它的身子还在颤抖。
蓝金好奇地望着这条对他恐吓却抖个不停的球蟒:“阿黄,原来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早就被吓死了。”
球蟒又呲呲了两声,接着就萎了。
它早就被蓝金扔来摔去地折腾过,还活着算它命大,现在还和他作对,就是不要命了。它半死不活地呲了一声,弱弱地趴回了裴原手上。
裴原:“……”
这条球蟒恐怕是最没有自知之明的球蟒了,不知怎么搞得,他竟然有些心疼。他将这条胆小的球蟒藏到了身后,看向了蓝金:“我选择你,你不会杀死一只知更鸟。”
蓝金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天真混合着疑惑的表情:“杀手先生,回答错误。”
说着,枪口对准了裴原:“你和那条蠢蛇,都可以下地狱了。”
蓝金无辜地笑着,扣下了扳机。
子弹朝他飞来,裴原甚至能看到它的轨迹,他在赌,这颗子弹不会要去他的性命,赌旁边观望的执日会做出选择。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子弹在朝他飞来,执日什么都没有做。
苍蝇说,我看见了他死去
用我的小眼睛
用那双面具后的眼睛。
他要输了。
那颗子弹要打中的是他的额心,他的脑袋会和摔坏的樱桃蛋糕一样黏糊成一团,现实中的他也会死去。
他已经来不及再说那个安全词,他甚至没有打算说出它。
那条胆小的球蟒瑟瑟发抖地缠着他,让他无法放手。
子弹飞过来,来要他的命。
——那首诗里写着我们的命运,我会死,我们都会死。
——小猫,我能信任你吗?
——能杀死我们的,只有你。
死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一个接一个,相互牵连,相互重叠,最终消弭成同一个声音。
寂静的声音。
这时,眼角的余光中,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比子弹的速度更快,无法捕捉的影子,裴原恍然撞到了一个怀抱里,有人抱住他,瞬间移动了位置。
子弹穿过空气,没入了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