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南一鼓作气,一只手打开了车门,将琴凳放了进去,关上车门。
他这怕车的毛病,怕是不能好了。
不,不对。
也是有过例外的。
那日余风送他回来,路上给他服过一片晕车药,当时他晕车的应激症状,的确因为晕车药内有镇定跟安眠的成分而有所缓解。
他以为晕车药对他的应激症状也是能够起到缓解作用的,于是在几天前他打车去时老先生家取古琴之前,特意提前半个小时服了两片晕车药,就是想让自己能够在车上睡过去,那样精神跟身体就不会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在途中,晕车药的确发挥了作用,他的身体的确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可是因为他的精神始终非常戒备,晕车药不但没能成功地让他在路上睡过去,反而因为身体的极度困倦,却偏偏怎么也睡不着,以致精力比任何一次都要耗损得厉害。
当时他被坐车的应激反应折磨得精疲力竭,无暇它想。
现在想来,当时那片晕车药之所以起到效果,会不会是因为……那日余风就坐在他身边的缘故?
仔细想想,那天从民政局出来,他先是上的邵律师的车,后来坐的师哥的车去得行香馆。
路上,他晕车的应激症状的确缓解不少,只是当时他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跟紧张的状态,令他忽略了这一点……
余风安置好古琴,关上后备箱。
青年走了过来,“师哥。等会儿有空吗?方不方便,陪我去趟医院?”
闻言,余风脸色微变,“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之前的烫伤那只手……”
“那点烫伤早就没事了。你看,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是真的一点痕迹也寻不见了。”
肖自南将原先烫伤的那只手指伸到余风的面前,原先还有些红的指腹,如今的确干干净净,再无烫伤痕迹。
手上的这点烫伤,他自己都转眼就忘记了,没想到,这人竟还记得……
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太过有歧义,惹这人担心了,肖自南忙解释道,“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想师哥陪我去医院探望一个人。不,也不能算是探望吧。就是,可能得麻烦师哥当一回司机。到时候师哥在车上等下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青年未说他要去医院探望什么人,余风也就没问。
他只是道,“好。”
肖自南笑了。
好像,重生到现在,他听这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
好。
嗯?
余风眼含询问。
“师哥,你知不知道……”
肖自南一顿,眸色认真地道,“师哥,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啊啊啊!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什么的,真的是,太肉麻了!
肖自南说完,就因为太羞耻,疾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余风蹙了蹙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