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深思的是毕业的大学,导师是业内知名,他导师的老师刚刚好是沈昌民大学极好的朋友而已。
那个研究生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从被抓住开始就一言不发。
陶恂觉得呼吸有点不太顺畅,他把手覆盖在眼睛上,一口一口的缓慢吸气,等待着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等待着他琛哥回来靠近他。
沈琛离开的时候他想的挺多的,也在医院看了很久,他就看着那辆车慢慢脱离了他的视线,一直成为了远方一个模糊的小点。
琛哥抬头的时候他其实想笑的,但是嘴角跨下没提起来,他不知道沈琛有没有看见他,看见他的脸是带笑的还是一脸苦相。
——可能也没太大区别。
他有时候甚至想,琛哥回来做什么?他安安静静的呆在国外有什么不好?回来了就必定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和陶家斗的你死我活,分不出结局就不会罢休。
他在害怕沈琛会做出选择,做出他不敢想象的选择。
沈家一系寻求上升的渠道,陶家想安安稳稳的继续在此地扎根,这是不能相融的,至少如今是这样。
他在医院窗台呆了一会儿,也没有太久,现在这个时间,连太多悲春伤秋的时间都没有。
林朝的电话来的不算突然,这是他必定得去一趟的。
大概下个星期会再有一批货要运过来,和那批货一起过来的还有因为老爷子的病情运过来的一批最新的医疗器械,都是重中之重,一个都马虎不得。
他捞起衣服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说要等沈琛回来。
一般是不需要陶恂亲自去检查的,但这一次实在重要,运送进来的东西是前面几趟两最重要的一回,另一边也是嘱咐了很多遍。
林朝开着车带他一起过去,看见他包的粽子一样的手也只是问了一句怎么搞的,见陶恂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
陶家的运输渠道是多年来慢慢累积出来的,本来就不可能出什么问题,这一趟检查其实确实没有费什么时间。
陶恂莫名不是太想回去,和林朝沿着河边散步,阳光确实非常好,好的有点莫名的扎眼。
他想了许久才问林朝:“你曾经跟我说楚瑜姓楚,可他毕竟还是刘家的孙子,凭什么帮着我们这群外人?”
其实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陶恂突然想知道一个结果,他心里有点类似直觉的不安。
“楚瑜以前叫楚俞,刘家在沈辉没死的时候根本没找过他,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过了二十年,后来沈辉死了,沈丛又眼看着不行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孙子。”
林朝抽了根烟,楚瑜的事不是什么稀奇,基本你认真找找就能找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必要。
他想了一下,打了一个自以为恰当的比喻:“楚瑜这个名字是后来被领回去改的名,其实还叫刘瑜,他不肯才没改过来的——楚瑜那些年过的就像沈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琛那些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他跟刘家对着干不是正常的么?”
林朝的语气有两分讥讽,这种私生子和外室哪个家里没有,说出去不好听,可确实一直存在着。
陶恂尽快处理完回去的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他依言在医院等着沈琛回来。
青年脊背绷的挺直,背影削瘦孤长,一直在阳台上枯坐了一夜,固执着等到天光泛白也没等到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