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恂会意,自觉把自己外套搭上椅子——陶小少爷也是个讲究人,打架的时候还记得把外套脱了再打,所以哪怕他自己灰头土脸,外套倒还是干净的。
“得了,”沈琛微微皱眉,弯腰把他衣裳捉了扔回他身上,停顿了一下,还是靠着门站定了,“自己盖着。”
大冬天的穿的少活该受冻,再把外套给他垫着坐怕不是脑子不好使,诊所里自然开了空调,但是大门没关冷风呼啸而来,感觉也好不了多少。
不多一会儿医生就弄了台机器过来,一人多高,有点类似他从前在理发店所见的烫头发的那种,医生摆弄了一会儿,把高度固定好:“也没什么事,就是胳膊肌肉拉伤,蒸半个小时看看,再开点药应该就没事了。”
机器过来的时候沈琛就皱了眉,虽然细微,但是陶恂还是一眼发现了,没办法,谁让他目光就一直没从沈琛身上移开过。
他私下里甚至是不愿意让琛哥离开他的视线的,他怕一转头的功夫人就会不见。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檀香的味道。
陶恂不通药理,但是他看不得沈琛皱眉。
于是弓起上半身准备跑了算了,左右也不是太重的伤,结果刚抬起胳膊就被沈琛一眼盯了回去:“别闹。”
——语气甚至是无奈的。
他不喜欢这气味,但也真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他上辈子觉得这些事理所当然,如今才察觉在很多事上并不是这样。
就像陶恂根本没有义务,因为他闻不惯檀香的味道而离开。
机器的高温人体直接接触是受不了的,因此中间隔了一段,陶恂胳膊上也盖了一层棉布,他正准备拿开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点重量——沈琛按住了他的胳膊。
另一只手搭在额上,掌心下的阴影覆盖了大半面容,让人看不分明是什么情绪,只是轻斥道:“再闹时间耽搁的更长。”
然后不顾椅上的污渍坐了下来。
——前世最后狼狈不堪的时候,再脏的也不是没沾过手,没必要如今就娇贵成这样。
搭在手腕上的手掌温热,陶恂僵硬着一动不敢动,只等着沈琛收回手才敢平复呼吸,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突然有点发烫的趋势。
陶恂在诊所呆了半个小时,沈琛就在旁边等了他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刚好让百无聊赖的沈琛把刚才的事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有时候他觉得这些纨绔是真的蠢货一堆,他不过是刚刚跌下去一回就上赶着过来嘲讽,他们家中长辈就没教过他们商场沉浮,起落无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