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孩子,他们父子并不亲近,更遑论打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警察局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给你摆平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做主,不要再生事了。”
顿了一顿,状似无意的淡淡道:“你对陶家那个小子很在意?”
沈琛抬起眼皮等他下文。
“那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不希望你和他走的太近,这次的事也是他挑起的——沈琛,这儿可能不适合你,回——”
本来是准备说回国外的,但想到四年不见,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收了回去。
“去其他地方吧。”
沈琛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文才转身离开,声音融进萧冷的长风里,不知道是声音冷还是风冷。
“不必您劳心了,我可以处理的好。”这声音疏离冷静没有任何起伏,只在最后轻轻巧巧的添上一句:“毕竟从前四年未曾受您庇护时,我也是过来了的。”
停一停,他露出一个极寡淡的笑来,带着微微的嘲讽:“再说,当年不是您将我带来的这里吗?”
恰是这最后一句话格外伤人,沈昌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攥住了,好半响未曾吐出一个字来。
沈琛不曾等到他回话,便转过了身,刚刚走过两步,便听见身后的人微微咳嗽了一声,抛出最后一句。
“沈丛回来了。”
他同父异母都哥哥——沈丛。
沈琛步子一顿,却并没有停下。
沈昌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大想动,清晨的风吹的格外冷,忍不住看了沈琛的背影一眼,脊背挺直,背影挺拔,只是哪怕看背影都是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点一支烟。
——他原已经戒去烟酒十余年了。
回去的时候陶恂站在车边上,身边还站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郭。
“老板,你出来了?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保释你们了,结果他们说你们已经走了,你们没事吧?”
他穿了一件旧风衣,可能是一夜没睡,眼睛下面一片青黑,甚至连眼眶都是通红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熬夜的。
当时的沈琛并不知道,小郭脑子笨,以为跟着他们去警察局就能把人保释,结果半夜不能办,当时夜里一点多,周围的旅馆都关了门,他就缩在警察局外熬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进去保释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被沈昌民早一步接走了。
“没事——老太太怎么样?”
手机昨天在警察局是交了的,在沈昌民面前好歹还是不能太随意,也没敢看手机,直到这时候还不知道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