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不停地眨着眼睛,红红的眼眶往外渗着眼泪,试图清洁掉进入眼睛的灰土。在掉进的窄坑中,他隐约地看见楚立手中拿着长长粗粗的武器站在坑的边缘,他只好胡乱地朝楚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
但是他的眼睛似乎也在和他作对,越使劲眨,眼睛越疼,越看不清楚东西。
无比的恐惧让林越在一瞬间萌生了求饶的冲动,毕竟活下去的诱惑力太大了,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作为西楚战神的世子的骄傲让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仍然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想要刺伤或者划伤楚立,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楚立没有理睬喧闹折腾的林越,他此刻心中也充满了恐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神贯注,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眼中杀气腾腾的怒火就快要喷射出来。
嘭......咔......
骨头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立使出浑身解数,将手中的木棒一挥,仿佛盘古开天辟地的气势。
啪......
一泊热乎乎腥滋滋的血洒在楚立的脸上,他大口呼吸了一会儿后,嘴里呸,呸,呸,将泌进口里的鲜血往外吐。他用手往脸上一抹,将有些黏糊润滑的圆珠物拿下放眼前一看,被血淋淋的眼珠子吓得连忙往后退。
而林越则因为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砸在头上,吓得倒在地上,用手中的剑胡乱地戳砍着已经死去的狼的尸体。
林越那慢慢被眼泪清洁干净的眼珠湿漉漉红红一片,终于恢复了视力,看着眼前被木棒打出了一只眼睛,被一击毙命的恶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霎时一顿火烧,一脸愧色。
“我不是北燕的人,也不是捷王派来的人”。楚立擦干净了脸庞后,没好气地说着。将杀狼凶器伸向林越。
“你不是紧紧跟着我吗?难道没有看见我特意往旁边绕开这堆枯草吗?”。楚立一边帮林越简单包扎脚上被铁夹子夹到的伤口,一边愤怒地责问道。
林越惭愧地低下头,答不上话来。
“心里谋划着怎么杀我?难怪没有注意脚下”。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次确是我蒙头做了卑鄙小人,我向你赔罪”。林越一脸愧色地作揖道。
楚立静默不语。
林越只好语带求饶道:“我这龌蹉肮脏的小人之心也受到了惩罚,还望楚兄弟以大度的英雄气概原谅我这回,就当我欠兄弟你一个人情”。
楚立静静一想,遭遇了被陷害追杀的经历,也难怪他会谨慎小心,也不能全部怪他。便也释然原谅了林越。
经过此次意外,虽然林越依旧觉得楚立的出现有些神秘,但心里却真真认了这位救命恩人。毕竟他救了自己两次。
由于脚伤,林越只好在楚立的林中茅屋休养,他依然为如何重回荆州而忧心忡忡。
估计这几天他要么是被公布死讯,要么十之八九成了临阵脱逃的逃兵。
但是他觉得即使来到北燕之地,也无济于事,所以在休养几天后,就往大荣边境赶去。他祈祷或许他被公布了死讯,结果他光明正大地回到荆州,解释说自己是拼死杀出了重围,这样或许他还能成为鏖战护国的英雄。
他偷偷潜回荆州城下,北燕还没有退兵,在荆州城外驻扎,然而正当他准备进城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城墙上贴着通缉令。
他林越,西楚战神的儿子,竟然成了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逃兵。而捷王却因为在北江痛击北燕大军而成为了护国英雄。
林越悲痛失落地回到楚立的茅屋。楚立悠然地在卧椅上喝着酒,似乎早就算准了林越会折返。
无计可施的林越向楚立求助道:“楚兄弟,不知你可有办法替我洗刷这逃兵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