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聂池,从最初开始,就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可是,他还是很庆幸遇到了这个人。
他从聂池那里真正得到了一份被人珍视的爱。
他被这个人爱着,这个人不论说什么,都让他心生雀跃,而这人更是为了他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想让他活着……
他真希望永远和这个人在一起。
可惜只是奢望。
渐渐的,就如同从指尖流逝的细沙一般,聂池的身体自他的面前逐渐消散。
钱恒知道自己应该满足,他的一生应该足矣了,然而——
人往往在没有得到时不会渴望,但是如果得到再失去,便再也无法回去一无所有的时刻。
他那么想和这人永远相伴,为何,为何——苍天如此不公!
钱恒抱住了聂池,他搂紧这人,仿佛要将聂池潜入自己的身体中融为一体似的。
半晌后,当怀里的一切终成泡影,一切成空,钱恒又呕出了一口血。
是了,这个世界从最初就没有老天爷,有的只是操控一切的系统,而他,只不过是话本中一个该死的丑角。
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内,“滋滋”的油灯声点燃着,映照着昏暗的方寸之地,也映照出了角落里一个倒在柴堆中的脏兮兮的人影。
微弱的呼吸声伴随着燃烧的油灯,成了这个地牢唯一的两种声音。
不久之后,第三种声音渐渐地,从地牢的上方传到地下,“哒哒”的脚步声响起,落在地牢内,随后,逐渐接近了角落的人影。
是一张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面庞。
那人影似乎发觉有人来此,艰难地睁开了闭上的眼睛,他浑浊的目光不断在前方梭巡,最后停留在了一步之外的修长身影的脸上。
穿着破败的衣服,浑身深可见骨的剑伤,奄奄一息的席垣缓缓地张开嘴巴,但却说不出,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断了。
四象居的人说席垣本来是等着给钱恒来处置的,但昨日下地牢给席垣送饭时,却发现不知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身入到这个地牢,将席垣弄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为此,他们正在彻查四象居内到底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疏漏,一定会很快给钱恒一个结果。
钱恒望着眼前曾是他护法的男人,一眼就明白了是谁做的这一切。
在抵制体内横冲乱状的真气之余,他又试着叫了一声系统。
这一个时辰,系统似乎在忙其他的事,没有回应过他一次,而这一次倒是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