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早膳,同往常一般,闻歌挽起袖子来收拾,顾轻涯却已拿了出门的厚衣裳穿戴好道,“家里没菜了,我准备去趟市集,你去不去?”
若是往常,这样的热闹,闻歌自然是要凑的,但今日,闻歌却是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昨夜没有歇好,我一会儿补补觉。”她倒是承认得很是爽快,倒也没有对昨夜的事避而不谈。
顾轻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听罢,也是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路滑,路上小心些!”闻歌在他身后嘱咐道。
待得顾轻涯走出了院门,她这才回过头来,便撞上了冯娘子一双瞠大的鬼眼,视而不见,低头兀自收拾起了桌上的杯盘碗碟。
她能若无其事,冯娘子却已经是憋不住了,“不知道的人,还当你们俩是老夫老妻了,看方才那副模样。”
“哦!原来……你与你家那个负心汉,平日里便是这般相处的?”闻歌心情不好,这是必然的事实,顾轻涯聪明,并不招惹她,可有人偏偏不识相,她一张口,便是刺。
冯娘子被刺得一个瑟缩,哪里还敢再问,而且,经过了昨日那一桩后,她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嘟囔一声,“不问就不问,当谁稀罕呢!”
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所以,闻歌不可能没听见,可她却好像真没听见,连眼皮也没撩上一下,抱了碗盘就进了厨房。
从市集上买了菜肉,顾轻涯将之拎在手里,转身往回走。却是尽挑着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走,直到走到某一处死胡同,确定周遭已是无人,他停下步子,目光精锐往后一瞥,冷声道,“跟了一路,阁下不累么?倒不若出来一见?”
身后风息忽变,腮边的发丝随风轻动,顾轻涯身随意动,已是往边上一侧,一枚转动,名为“追魂钉”的法器便从他腮边划过,“嘭”一声,钉在了旁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上,入木三分。
顾轻涯凝目望去时,却是神色一凛,法器?竟是个会法术的狠角色。电光火石间,一道剑光已斜刺而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劈面门。
顾轻涯脚下一踏,身形随之往后一滑,侧翻时,已将手里的菜肉放到了一边。手中光影一掠,流空剑已现,反手往后一格,一道金光急射而出,身后一道黑影凭空而现,隐身之术已破,那道金光威力不减,又迫面而来。
那黑衣蒙面的人往后一个急退,躲开了。
顾轻涯长剑当地一划,一道金光遁地而去,直朝那人脚下急窜,所经之处,地面裂开寸许,那人直往后退,又被那道金光硬生生逼退了数步,连忙沉气捻起一个诀,才堪堪站稳。
但出乎他的意料,顾轻涯一击而中,却并没有恋战,反倒是将流空剑往袖中一隐,便已踩云而去,临走时,还不忘记拎走他放在一边的菜肉。
那人疾走两步,似是想要追,但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停下步子时,一把拉下了遮面的黑巾,面色沉冷地盯向顾轻涯离开的方向。
顾轻涯一边使了个障眼法,一边飞也般的往回赶。
今日突袭他的那人,所为何来?既然有法器,会法术,那便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本就是这个时空的外来者,这些日子更是从未与人结怨,为何会来突袭他?来便来了,为何还要遮面,掩人耳目?
顾轻涯心中有太多的疑虑,也有太多的不安,他与闻歌是一路的,既然来突袭他,那闻歌那里,又可会太平?
所以,他这才匆匆在那里罢了手,往小院折返。
还未进得小院,便见一道无形的光网已是将整个小院层层笼罩住了,顾轻涯见状,便已是心下一咯噔,按下云头,来到小院前,一抬手,果真便触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这是有人早早就布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