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门外,还有两个人留守,而这间房的四周,他更是早就安排了人隐匿起来,目的就是为了确保这次会面是万无一失的安全,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来敲门……
自然不会是自己人。他们清楚此次会面的重要性,若非事态紧急,不会来打扰。就算事态紧急,他们也早早就定下了暗号,用不着敲门。
可是,若不是自己人,那又是什么人呢?不是自己人,便是无声无息突破他重重防守的人,若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
韩铮沉敛下眸色,却也遮不去眼底的暗潮涌动。
就在这须臾间,他手下的人已经训练有素地将几个装着古玩的匣子无声无息放到了韩铮与陈三中间的矮几之上,一切就绪,韩铮又坐了回去,这回,却半靠着椅背,做出一副还算得镇定的姿态。
门,吱呀一声轻启,韩铮看似闲适,唇上笑着,却悄悄坐直了身子,其他的人,更是悄悄握紧了兵刃的把手。
一道身影从门外逆光走了进来,却是惊得韩铮从矮榻上一跃而起,“阿冉?!”
“阿冉!你怎么来了?”见来人居然是淳于冉,屋内众人皆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场的人,除了陈三大多都是知道的。不用韩铮使眼色,其他的人都很是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而陈三即便不是那么清楚,但也知道顺势而为。顷刻间,这屋里,便已走了个干净,就只剩了韩铮与淳于冉二人。
在这里看见淳于冉,韩铮心里不是不惊喜,毕竟,自他从松陵大营来到袭阳关,已经一月有余,他们一直未曾见过。但一切太凑巧了,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中不由有些惴惴。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淳于冉果真什么都知道了,一扭头,目光紧盯他。
韩铮没有说话,但面上的笑容却淡了两分。
淳于冉的眉心一紧,“乔装打扮、偷偷摸摸来娑罗城,不惜冒着让陈三暴露的危险,与他碰面……韩铮,你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想干什么?韩铮挑起眉,没有开口,但想必,以淳于冉的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
“不管怎么说,没有军令,你不可这般冒险。现在收拾一下,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回袭阳关,还来得及。”
“我不会回去的。”没想到,韩铮却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对上淳于冉皱眉回望,明显不怎么赞同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营中的粮草出了问题,不是吗?”
淳于冉沉默了片刻,“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瞒你。可若是告诉了你,又如何呢?让你如同现在这般去冒险?我倒更想知道,元帅明明已经下了禁口令,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告诉你的那个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知道你与父帅瞒着我,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是虎威军的一员,我有权利知道。”
淳于冉沉默,片刻之后,幽幽叹息一声,“元帅之所以下令禁口,一是怕动摇军心,二,就是怕你如同现在这般。”
上个月,松陵大营的军粮告罄,朝廷的粮草却是迟迟不至,韩定涛身为一方统帅,可以有权向当地官府要求续粮,可是,拿了他的手令到松陵府衙,却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反应。
韩定涛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但为了全军的将士,不得不亲自跑了一趟松陵府衙,到最后,粮是送来了,可是稻谷当中却是掺了大量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