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黑沉沉的。
霍苑成缩在甲板底下,跟一大堆鱼罐头在一起,他听到那句话时,骇得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进了罐头堆里。
头顶的甲板传来两声敲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悠长而又淡然:“霍苑成,是我下去请你,还是你上来找我?”
霍苑成心顿时紧了起来,他抬眸望上去,罅隙里有一丝光亮,并不能看清人。
他到底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装了一辈子孙子,所有的行事都上不得台面,现在无论怎么选,路都只有一个。
他不想到这时候了,还憋着跟个死鹌鹑似的。
他咽了咽口水,几乎是一步一顿,从那幽暗的小楼梯爬了上去,将袖子里的刀捏在了手心里,他的笑容阴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韩尧的靴子踩在船面上:“当年那场走私案,是你做的。”
霍苑成并不在乎他曾经做过的某件事情,这里并无旁人:“是又如何,当年我看你当霍闻京的走狗就不痛快,桩桩件件都帮衬着他,让他步步高升!我比他,又差的了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他,就连我拼了命抢来的位置都被他占先!”
录音键停止。
“所以你就想除了我,以为他会掉下那个位置?”韩尧勾唇,“你失策了,帮他的是他自己,并不是我。”
“处处被人压制的感觉怎么样?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感觉又怎么样?”
霍苑成瞳孔一缩,怒气上涌,仿佛被人踩中了痛脚:“要不是他,我会沦落至此?!”该死的霍闻京将他害死霍郡的消息放出去,国内是绝对回不去的了。
霍苑成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他深刻地知道,要是不狠,谁也不会他放在眼里。他现在只能出国,但韩尧把前头的路挡着了。
任何阻挡我的,都去死,谁也不会是我的绊脚石!
霍苑成抽出袖中的匕首,瞬息间刺向身前人的咽喉。霍家都是练家子,谁都不会是手无二两劲的废物。
霍苑成从来没走过正途,依靠毒品牟利巨大,霍闻京将组织洗白了,也没再接过那些地下生意。他和霍闻京相反,挂了个公司盒子,做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做事,向来都有着完全的准备。
韩尧躲过了那一击,霍苑成的出手速度快得不像话,刀急转之下,韩尧一脚踹向了他的手腕,痛的他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
下一秒,黑黝黝的枪口便指向了霍苑成的脑门,他瞬间如同被冰冻住一般。
“警察马上就到,你在牢里好好做人。”
霍苑成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崩裂的声音,他瞪着一双眼睛,呼吸声粗重。
韩尧是在警告他,他根本就不会坐牢,毒贩被抓,只有枪毙这一条路。
霍苑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抓起地上的匕首,猖狂地捅向身边人。他猜到了,韩尧要是送他见警,根本就不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