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听着这重重的关门声忍不住一个激灵,更加对姜莞说的那句“我没事”没什么底了,却又碍于命令不得入内。
殿内,姜琰面色苍白,望着她呼吸急促,眼中红血丝越发多起来。
姜莞反倒自在地找了椅子坐下,似要看他发疯。
“你知道我在还点你那熏香,生怕我不发疯,你死得不够快?”姜琰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冷嘲热讽。
零零九这时候才知道她一直玩的那个那个香炉中的香有问题,它还一直以为她无聊兼幼稚才一直玩那个香笼的。
姜莞撇撇嘴:“那个又不是为了对付你的。再说了,是你自己要来,我又没要你来,你自己闻了香要怪我,我好冤枉。”
姜琰听她狡辩,轻嗤一声,直接换了话题:“你倒乖觉,知道要说的不能让他们听。”
姜莞挑眉,不置一词。
“从哪说起呢?”姜琰眨了眨眼,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问。
姜莞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尚温。她出去还没多久,大家死得太快了。
“你不杀我我也会将皇位给你。”姜琰认真道。
姜莞抿了口茶:“首先,给是你将不想要的东西送我我,这个字我不喜欢。其次,我要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让天下人莫敢不服。”
姜琰哂笑:“你志向高远。做皇上哪里好,要你如此费心算计。更何况祁国,值得么?”
“我想做嘛。”姜莞任性。
姜琰却道:“大兴安平,清神鬼之风,破陈留旧习,教习谢晦,救娼/妓于水火,也是你想做的?”
零零九惊愕:“他什么都知道!“那他还这样纵容姜莞,它都看不懂他了。
姜莞虽惊讶,却不意外。她反倒认下:“没错。”
“值得么?”姜琰重复发问。
“想做就做,管什么值得不值得?”姜莞满不在乎。
姜琰听罢狂笑起来,将殿外诸人吓了一跳。
倒是姜莞皱眉骂道:“有病。”
姜琰听她骂人笑得反而更起劲,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笑个没完,神经兮兮。
零零九听他发笑整个系统都感觉不好了,极佩服姜莞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原处。
“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值得么?”姜琰笑岔了气,摁住右侧肋下躺着仰视她。
零零九险些炸开,一下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震惊”二字都太过浅薄。
他为什么会?
姜莞玩着茶杯的手连停也没停,看上去完全不意外。不知道她是心理素质极佳,还是早就猜到。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莞十分平静。
“谢晦、我、或许还要加上一个相里怀瑾?是那个萧瑾吧。”姜琰难得说话慢悠悠的,“我们三个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身份?”
零零九完全崩溃,姜琰简直将一切都猜出来,他为什么会意识到不同?
痛觉是真的,香味是真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岔子?
姜莞终于将杯子放下,吝啬地将目光分给他:“你疯掉了,在这里说胡话?”
她这种反应似乎也在姜琰意料之中,至少他完全没有表现出得不到答案的癫狂。
零零九声音变调,带着细细的颤抖:“姜莞你问问他为什么会察觉。”
姜莞语气古怪:“我问他不就是承认世界有问题了么?”
“可他已经猜到,他究竟是如何猜到……”零零九受了极大打击,字不成句。
姜莞才不问,她要让姜琰和零零九都憋得难受,谁也得不到答案。至于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两个问题而不适,她已经知道世界真相,且对姜琰的心思并不感兴趣。他就算看破又如何?得到的反而是加诸于身的痛苦。
越聪明的人越痛苦正如是。
姜琰从地上坐起来,依旧要仰视她:“你不说也无事,我的判断不会有错。”
零零九从姜琰身上依稀看出来些姜莞的气质,二人皆是一样的自信到自负的地步。
“我知道你知道的。”他又说了这样一句。
姜莞俯视着他,一言不发,由他说话。
“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假的还要为之做上许多事,值得么?”姜琰迷茫地看着她,是真不明白。
姜莞从椅子上起身,到姜琰面前蹲下,难得主动地握住他的手。
零零九吓了一跳,觉得这两人今日都不正常极了。
姜琰也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将她手甩开。他也不该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至少姜莞每每打他的时候他看上去挺享受,完全没有不习惯的样子。
“你干嘛?”姜琰不理解。
“我是热的。”姜莞一本正经。
“……”姜琰看傻子似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