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的浓香联觉出暖意,驱散了孟淮明对江南雨季的不适,青年说:“我想,这份急切要带给爱人的不仅是蛋糕。”
“是爱吗?”孟淮明挑眉:“毕竟是爱情故事,她迫切想要传递爱。”
“比较广的说法就是爱,而Tria如果是‘拉’,Mi是‘我’,Su是‘往上’,合起来也就是提拉米苏最经典的含义,带我走,那么或许她这么匆忙,也是在暗示她匆匆收拾着行装,希望爱人能爱她一起走。”
“但这不可能,所有就有另一个含义,记住我。退而求其次,一退再退,可能就是爱的本质吧。”
“先生?”
孟淮明回神,笑道:“不……你说很好。”
燕灰似乎看出些什么,柔声说:“但士兵并不可能带她去战场,这是他的坚持,双方总有人要退步。而如果彼此真的相爱,那么最后的底线,就是希望那个人能平安,能百岁。”
青年微眯着眼,镜片后的神情就像他手上的可可,看似晦涩不明,实则口感美好。
躲在枝下的鸟雀忽然振而起。
那一刻,孟淮明分明感到胸腔中的鼓动。
梦到此时,兰亭的烟雨蒙蒙便如同炫光的泡沫,“噗”一声就破了。
孟淮明坐起身,客厅传来玻璃杯碎地的清脆声响。
第34章
玻璃掉地的响声利索痛快。
孟淮明拉开门,就见原本该在房子里休息的燕灰半蹲在地,伸手将玻璃渣用纸巾片片拾起。
摔成奇形怪状的玻璃在堆成畸形的杯。
燕灰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他站起身想要从抽屉里取透明胶带,却在站直时猛地摇晃了一下。
他顺手就撑住了桌角,挺直的脊椎肉眼可见地弯曲。
缓了片刻,刚松开撑桌的手,腕部就撞到搁在桌沿的药瓶,白色的片状颗粒又洒了遍地。
孟淮明快步上前,伸手夺过胶带,埋头收拾起那一地狼藉。
捡着那药瓶,转过标签,稍一用力就掐进手心,再狠狠丢进垃圾篓。
孟淮明低着头,后颈一截就曝在燕灰眼底。
人的苍老并不是从脸开始,围绕脖颈一周的皮肉往往更真切。
孟淮明“嘶”了声,手掌被玻璃棱斜划过一道口子,血瞬息间就流出来,从断续的血珠串成线。
孟淮明用五指搓了一把,没有停止。
四四方方的纸巾递到了眼前。